(' 陶椿趴在膝盖上不吭声,她捡根树枝胡乱地在地上划,心里乱糟糟的。
“我要走了。”她猛地一下蹿起来,“我去找大嫂。”
邬常安没去追,他盘腿坐在地上,一个人靠在陶窑上望天,看着看着,他笑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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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椿跟姜红玉一起带着小核桃下山了,山下的人在砸土筛土,她们寻到熟悉的人坐过去,也拿起石锤砸土。
“椿妹子,你打架挺猛啊。”雪娘凑过来说。
“看得过瘾吧?”陶椿问。
“过瘾,幸亏你们打起来了,不然那两个老东西越发嚣张。”雪娘嘿嘿笑,“你没看见,李老头的脸肿得像发面馒头,说话都说不清。”
“年婶子好霸气,一巴掌扇掉老东西两颗牙。”同住一屋的黄鹂凑过来说,“而且打了,其他人一声不敢吭。”
陶椿点头,“老东西说话不占理,他骂出那句话到谁那儿告状都理亏,这场打他只能生生挨下。”
“你们小心他三个儿子,都是不讲理的人。”黄鹂提醒。
“没事,打了老的再打小的,我们不怕他们。”陶椿说。
姜红玉点头。
小核桃捡根棍子在草丛里抽草茎,听她小叔喊,她蹬蹬蹬地跑过去帮忙烧火做饭。
炊烟又起,黑夜降临,当饭香溢满山谷的时候,最后一筐陶土过筛。
陶椿松口气,今晚能睡个早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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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男人们睡的陶棚腾出一半,老陶匠指挥人挑十筐细土堆陶棚里,继而浇水和泥。
陶椿留着意,十筐土用了十七桶水,几个人用一人多高的木棒槌打着转搅泥,水越搅越少,泥越搅越稠,到最后搅不动了,转为抡着棒槌砸。
五人一组,轮到陶椿了,李大娘兴冲冲地拖个棒槌掺合进来,陶椿掂了掂棒槌,她抡起棒槌狠狠砸下去,眼睛却盯着老太婆的脑袋。
李大娘望而却步,想起陶椿昨天一撂把她抡了出去,差点摔碎她一身老骨头,顿时怂了。
姜红玉大步走过来,她朝老太婆撞一下,顿时给她撞得一跐趔。
“婶子啊,你挨打还没挨够。”一个妇人把李大娘拽走了,她真想骂人,真是老糊涂了,“这家人可不管你是老还是幼,受了气是真骂真打,你别找事,再挨打我们可不管你们了。”
陶椿听到这话,手里的棒槌抡得更有劲了。
她自信这趟制陶回去,她能把弓拉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