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你们先喝汤暖暖身子,我来烧一把辣椒做个蘸汁。”陶椿说,“辣椒发汗,你们吃点辣的。”
灶洞里有火星,陶椿抓一把辣椒埋草灰里,几息的功夫就烧好了。糊辣椒捏成碎末,拍三坨蒜,再淋上醋和盐,最后用两勺蹄花汤冲开,蘸料就做成了。
羊肉包子端上桌了,三个男人又冷又饿,喝下一碗汤,又啃两个羊肉包子,这才稍稍缓过劲。
陶椿挟起猪蹄搁蘸汁里蘸一下,她先吃一口原味的,猪蹄肉滑腻,满口的胶质,纯纯的肉香。再吃裹了蘸汁的,像是吃了一口淋了蘸汁的猪皮冻,完全不用嚼,肉耙得可以吸了。
猪蹄骨肉分离,大堂哥吐掉几节骨头,他吞咽一下,又把最后一块儿猪蹄啃了,末了,嘴里像是挂了一层滑腻的脂油,又香又润。
“锅里还有汤吗?”杜月问。
“没了,炖了近两个时辰,汤就剩了这一点。”陶椿说,“吃包子,我蒸了二十个,争取一顿吃完。”
“炖了半天啊?难怪这么耙。”香杏说,在座的除了她男人就是她兄弟,她说话也不用避讳,说:“我坐月子喝的下奶汤也是黄豆猪蹄汤,汤色不浓,不香,反而有点腻有点腥,还一啃一嘴毛,猪蹄上的毛剌嘴。”
杜月嘿笑一声,说:“下次你再坐月子,我请弟妹去教我。”
“明天我叫你小婶来学。”大堂哥说。
“行。”陶椿点头,“包教包会。”
说完这几句话,他们三个继续埋头干饭,陶椿和香杏合吃三个包子,他们一个人吃四五个,吃到最后只剩三个。
夜已经深了,杜月不再留,他一抹嘴,说:“趁身上还有热乎气,我们这就回去。”
“我也走了。”大堂哥扶着桌子起身,说:“鱼和菜先留你家,明儿再分。”
“行。”邬常安不想动,说:“你们骑牛回去,我就不送了。”
“别送,你洗一洗也早点睡觉。”大堂哥摆手。
陶椿送了出去,刀疤脸回牛棚了,另一头拉雪橇的牛和邬常安骑回来的牛也跟它一起卧在牛棚里。她从柴垛下面扯一捆干燥的番薯藤扔牛圈里,又回灶房给它们提一桶热水。
“你别忙,我歇一会儿,我待会儿来弄。”邬常安说。
陶椿看他手里拿的羊肉包子只剩一半了,她不由问:“还没吃饱?”
“饱了,就是还想吃,你做的包子太香了。”
嘴巴真会哄人,陶椿露出笑,“你慢慢吃,多歇一会儿,我去喂牛。”
出门看见黑狼黑豹绕着装鱼的麻袋打转,她训一声,它俩跟着她跑。
“又饿了?你们一天吃三顿,顿顿吃肉,我就不信你们饿这么快。”陶椿提水进牛棚,继续嘀咕说:“幸亏他又拖回来两头狼,不然雪堆里那点狼肉吃没了,你俩又没得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