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陶椿探头往里面看一眼,神厨库非常大,挨着墙砌着两个大池子,正中间还有个青铜鼎,不知道干啥用的。不多一会儿她就知道了,这个兽耳的青铜鼎充当的是锅,鼎下升起了火。
胡老的媳妇看陶椿一眼,问:“大嫂,怎么让一个外人进来了?姑母没意见?”
“谁是外人?不都是公主陵的人,好好做你的事。”年婶子头也不抬地说。
胡大嫂朝陶椿看一眼,她毫不掩饰她的厌恶,陶椿就像一个甩不掉的鼻涕虫,恶心人。
陶椿想冲她翻白眼,但忍住了,她不能对不起年婶子的好意,反正她也参观了,她轻步走出去。
远处传来猪羊的叫声,声音越来越近,陶椿想出去看,但强忍住了,她站在神厨库外面盯着东南侧的小碑楼看。
“邬老三,过来帮忙。”胡家文压着声音喊。
邬常安忙放下木锹去撵挣脱绳子的牛犊子,几个人一拥而上,抬着牛犊子前往宰牲亭。
三畜各两只,塞进宰牲畜的大鼎里用棍子打死,不出血不破皮,趁着牲畜还是热的,陵殿值守的人拿来红布和托盘,猪牛羊盖着红布屈卧在托盘上,再由人抬进神厨库。
邬常安混在人群里跟着一起去,他看见陶椿精神抖擞地抻着头站在神厨库外面,二人刚对上眼,接着他就被拦了下来赶走了。
确定陶椿还是好好的,邬常安放心许多,他继续出去清雪。
陶椿跟进神厨库,托盘上的三畜揭了红布丢进大水池里刮毛,接着妇人们捧着三茶五谷和五果出来,她又跟她们走了。
来到前殿,陶椿发现前殿多了几种乐器,她暗暗咋舌,看来还要奏乐啊。
祭品端上供桌,陶椿草草扫一眼就低眉顺眼地退了出去,这种时候她就不往人堆里凑了。
大概过了一柱香的功夫,太阳出来了,胡氏子孙抬着三畜过来,三畜还是盖着红布,只有猪牛羊的头露了出来。
值守的人拎着一个湿漉漉还在滴水的红布包袱,接着他点燃殿外大鼎里的柴,火苗腾空,他把包袱里三畜的皮毛倒进去。
“到祭天的时辰了。”陵长站在陵殿外跟他姑母说话。
胡阿嬷带着一帮妇人出来,说:“奏乐吧。”
乐声响起,胡家全他们抬着三畜扔进烧火的大鼎,接着继续往大鼎里扔柴。
陶椿来回看一圈,男男女女都是胡氏一族的人,她又朝陵殿里看一眼,新鲜劲散了,她突然觉得没意思。她心想之前的准备事宜都没用上她,之后的祭拜更没她的份,她想出去找邬常安,但又担心事有万一,想了又想,还是没离开。
她选个避风的地方缩着,今天为了行走利索她还没穿狼皮袄,站在外面喝冷风要冻死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