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想清楚了,不管李父李母和李大哥再怎么撺掇,胡大嫂都不再接话,怎么都不肯回婆家闹事。
陵殿前的人走光了,值守的人出来打扫青石路,三个脏兮兮的小孩看见他,吓得失声大哭,害怕又被抓回去了,姐姐领着弟弟妹妹大步跑开。
陶椿追上去,远远的,她看见一个佝偻的人影朝这边走过来,她还没认出人,牵着弟弟妹妹的小姑娘大声喊外公。
老伯把三个哭哭啼啼的小孩接走了,陶椿独自一人去见年婶子,也去探望一下老陵长。
胡家文去牺牲所喂牲畜去了,胡家全两口子在家,见到陶椿,胡家全扭身钻进屋里,不打照面,也不打招呼。
胡二嫂尴尬死了,她搓搓手,不自在地喊一声陶陵长,说:“我娘在给我爹擦身子,你等一等。”
陶椿点头,她没进门,站在外面看倒水舀浆的人,如今的演武场上摆满了晒粉的架子和圆箩,站在高处一看,白花花的一片,像晒面一样。
胡二嫂走出来,问:“哪天开始下粉条?”
“清明节的后一天,在这之前,你喊上下粉条的人,把晒干的淀粉都搬去作坊,晒粉条的竹架子也都搬过去。事先把工具摆好,东西放在你们顺手的地方,免得开工的时候耽误事。”陶椿交代。
胡二嫂应下。
“我把作坊的事交给你,等闲我就不插手了,缺了什么少了什么,你自己想办法添置,你解决不了再来跟我说。”陶椿转身正面对着胡二嫂,她笑着说:“你要是不愿意操心,就把这个主管的位置交给胡二哥。他不服气我打理陵里的事,我把作坊交给他,看依他的本事能不能替陵里的人把作坊张罗好。他要是没这个本事,以后再看见我,可别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
“这……也行。”胡二嫂清楚她男人的性子,这话一说,家全保准受不了激,往后指定一心扑在作坊上。她如今算是服气了,陶椿压根不跟家全正面对上,没争过也没吵过,还把人收拾得为她鞍前马后地办事。
“你是比家全适合当陵长。”胡二嫂心悦诚服,她不敢想要是家全当上陵长了,光是做粉条这事都能把他忙得像驴子踢的,一天天不是张嘴喊娘,就是一天两三趟地去找陶椿帮忙。
“家全呢?”年婶子开门出来,她看陶椿跟老二媳妇站在外面,她对应声的儿子说:“背你爹出来,你扶他走几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