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众人的座位调整过,花大嫂要来跟陶椿一一讲解,陶椿手一抬,言明一句信任她,把琐事挡了回去,继而让花大嫂把一把长短一致的木枝发下去。
“陶陵长?”李渠嚷一声,“你在哪儿呢?有没有事吩咐我的?没事的话,我带人上山开窑搬炭去了。”
“没事,你们去忙吧。”陶椿坐在人堆里提着嗓子回一句。
陶椿坐在胡二嫂旁边,手上攥着一个瓢大的泥团准备捏火炉,她身为陵长,不能不懂制陶。
烤肉的火炉是烧炭不烧柴,为了多烤点肉,底部要大,因着没火苗,炉沿不必过高,一掌高的高度就成。陶椿一边摔打陶泥,一边琢磨,琢磨出具体的想法就告知花大嫂,由花大嫂传达下去。
泥团摔摔打打,由圆转扁,摔出个跟屁股差不多大的泥坯,再用擀面杖一样的木棒擀一擀,擀得里薄外厚。陶椿用木枝比量着,用指甲划出小印做标记,标出一圈,形成一个圆形印记,她一手撑着底,一手扶着圆外的泥坯撑起来。
胡二嫂还是做姑娘时制过两回陶,五六年过去,制陶的记忆早已淡忘得差不多了。她循着左右两边人的手法,擀出炉底继续做炉沿,眼看陶椿手上的炉沿撑起来了,她手上的炉沿跟炉底裂开个口子。
“手劲大了?”陶椿听她一声唏嘘,探过头看清了情况。
“没有吧?”胡二嫂不确定,她撑起另一边的炉沿,说:“你看,我这个力度大不大……又裂了!”
陶椿伸手捏着她的泥坯撑起来,她感觉不对劲,抬头喊这个组的负责人:“大嫂子,你来看看,胡二嫂的泥坯是不是没摔打上劲?”
对方过来捏一把,点头说:“对,陶泥韧劲不够容易裂,没摔打好,毁了重做。”
胡二嫂苦了脸,转眼瞥见陶椿,心想这是陶椿制陶第二年,陶椿一摸泥坯就猜出了问题所在。而她作为从小生活在公主陵的姑娘,却远远不如她,她难免气短,还没出口的抱怨自然咽了下去,毁了泥坯耐下性子重摔陶泥。
陶椿继续自己手上的活儿,右手握拳,用指关节或指腹发力,推、碾、刮炉沿,将厚实矮窄的陶泥推开,一点点拉高炉沿。
一圈推完再推一圈,一圈一圈下来,炉沿拉到手腕高,陶椿大吁一口气,她站起来甩一甩一直绷着的胳膊,发现邬常安坐在泥团旁边做烤盘。
邬常安已经做好两个烤盘,一个如啃得满是洞的饼子,泥坯上被他裁下大大小小不规则的洞,被他弃在一边;一个是他手上的,他用木枝在泥坯上划出一条条整齐的线,横竖交叉形成大拇指指甲大小的格子,再在格子上戳出黄豆大小的洞。
一双熟悉的脚走进视野里,邬常安抬头,见是陵长大人,他冲她笑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