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陶椿喊人抬个粮缸架在破水缸上,粮缸比水缸小,下陷到一半才卡在水缸上。
火烧着,白烟从泥杆里冒出来被山风卷走,封陶泥的地方也有白烟冒出来,不过不影响烧锅。陶椿见没什么毛病了,她把厨房里所有的花生油都倒进粮缸里。
半柱香后,油烧热,醇厚的花生油香顺着山谷一路往山上攀爬。
“啥味这么香?”正在山上看陶窑的陵户齐齐抽鼻子。
“花生油的味,我们陵往后也卖花生油,用粮食就能换,两斤米面换一斤油。”花大嫂说。
“走走走,我们下山吧,这味太馋人了。”
粮缸里,炸得金黄的油糕浮起,头一盆先让孩子们尝味。
“小核桃,去喊你堂姑过来,让她端一盆油糕去木棚,趁着油糕还酥脆,让制陶的人都尝尝。”陶椿说。
小核桃“哎”一声,她叼着喷香的油糕快步跑开。
山上跑下来一群人,山谷里香味更浓,引得人口齿生津,不住咽口水。
“好些年没吃过油糕了。”
“对啊,还是在学堂念书的时候吃过,都有十一二年了。”
“油糕泡汤里好吃,这要是有杀猪菜,肉汤煮得咕噜咕噜冒泡的时候,挟一根刚出油锅的油糕搁肉汤里泡三息,吃进嘴的时候满口的汁,油糕还是酥的。”
“今晚没有杀猪菜,但有羊肉粉条汤,一样能泡着吃。”邬常安接话。
半路遇到邬千蕊端着一盆油糕,本就快要飞起来的陵户们甩腿跑起来。
陶椿那里又炸好二三十根油糕,见人过来,她忙挥手,“站远点,别靠近,别把灰溅过来了。邬常安,你来把油糕端过去。”
拿到油糕的人先吃上了,还没分到的探头盯着。
站在后面的三个齐王陵陵户凑在一起嘀咕,一个年轻的陵户说:“我打听过了,帝陵附近的陵,稻子还没收割,我们陵的稻子比他们的早熟,等我们回去多劝劝陵长,赶紧带上稻子过来换东西。”
“花生还没收,番薯也还没收,我们来得再早也只能换陶器。”一个年长的陵户说。
“换陶器也成啊,去年好些人家都没换够陶器,我媳妇想酿酒没陶缸,只能用几个坛子分开装。”另一个陵户低声说。
“兄弟,尝尝油糕。”邬常安端着陶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