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八月十五不能完工,九月十五肯定是能完工的,我们图的是长久的生意,不急这一时半会儿。”老伯笑呵呵地说,“我把这间大屋盖结实,以后木屋的木头烂了腐了,我们一家人搬进土屋。自家也能住的房子,可要盖仔细点。”
陶椿不管他以后是自住还是只用来接待外客,只要房子不烂尾就行。
陶桃在稻田里捉蚂蚱喂小蛇,陶椿喊一声,她忙合上木匣子撵上去。
接着就是去胡家,胡平儿兄妹三个陪着老陵长在演武场走路,守在门外的狗吠叫一声,胡蝶儿惊喜地喊:“陵长婶婶来了。”
老陵长哼一声。
陶椿迈开腿快跑一段路,她笑盈盈地问:“老叔练腿脚呢,我看你走路越来越利索了。”
老陵长吊着斜眼瞪她。
陶椿清楚缘由,盖房的消息通知下去后,她就提着心等年婶子和老陵长找上门阻拦。然而并没有人上门,她也就躲了十来天,等房屋要封顶了才主动过来。
“平儿,你奶呢?”陶椿问。
“割草去了,我家新盖的屋要封顶了。”
陶椿暗吁一口气。
“你、你……大胆!”老陵长憋出一句训斥的话,他擦擦嘴,继续说:“动土……伤、风、水……”
“老叔,你能说这么多字了?看来病情有所好转啊。”陶椿惊喜,“帝陵的大夫医术真厉害,你是不是有望康复?”
老陵长看她不接茬,他气得脸色发红。
“好了好了,您别生气。”陶椿忙说,“怎么气性还这么大?您想说盖房的事是吧?盖房挖地基,散土挖起来又用黏性大的湿泥填进去了,这跟挖坑烧火再回埋是一个道理,动土了又复原了,不会坏风水的。去年风雪压断那么多树,大树倒了再补种小树,也没影响风水不是?”
老陵长又哼一声,他扶着轮椅坐下,从怀里掏出纸和炭条,在上面写出“狡辩”二字。
陶椿不承认,她俯身蹲下,方便老陵长能看见她的脸,她嘟囔说:“老叔,您不觉得您坚持的信条过于僵化了?我理解的破坏风水是挖土造湖,改林为耕地,大规模动土才会影响风水走向。我们在皇陵山脚下倚着原有的房子挖地基多盖一座房没那么大的破坏力,山风的走势都不会变,哪会破坏风水。就是皇宫那个风水宝地都会经常动土不是?就是一座宫殿走水烧没了,皇帝陛下也没您这么提心吊胆。”
老陵长把这话听进去了,他心里思索着,一时没吭声。
“我忘记哪次山陵使过来,我跟他提起陵户们家里的房屋不够住,他指着没有院门的院子跟我说:院子又没封死,房屋不够住就继续往外盖。想来他也不认为在皇陵下多盖几间房会影响山河国运。”陶椿又轻声补一句。
老陵长又瞪她,他唰唰写几个字扔给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