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姜红玉扶着肚子在屋里转圈,她挑眼看向垂头丧气的丫头,家里人都宠着她,这丫头动不动就翘尾巴,只能她来当冷面神。
小核桃重重坐在椅子上,她哼一声,姜红玉不理,她继续扶着肚子走来走去,当屋里没第二个人。
小核桃渐渐不自在起来,加之她不是个心窄的小孩,气来得快也消得快,她一个蹦哒站起身去当她娘的小尾巴,嘴里叭叭问:“娘,妹妹又踢你了吗?”
“嗯。”
“娘,妹妹叫啥名字?叫小枣子行不行?”
姜红玉还没想好,她扶着床柱停下步子歇会儿,这会儿才来算账:“你还要跑出去干啥?上午跟你爹一起去陵殿祭祀,又跟你婶婶和小叔一起出老大的风头,还没玩够?”
小核桃顿时不笑了,她不吭声。
“你婶婶你叔还有你爹在分粮,你去捣啥乱?你能帮上忙?”姜红玉伸手戳她脑门,她恼火地说:“你在外面疯玩半天,棉裤和鞋子里面啥时候打湿了你都没发觉,我看你是想生病。明天就过年了,你要是病了,你就顿顿喝稀米汤,看我们吃大鱼大肉。”
小核桃晌午回来才为湿的棉裤和鞋子挨训,本就心虚,这会儿不免又生几分忐忑。
姜红玉扶着腰坐在床边,她换个口吻,语重心长地说:“自从落下雪,青果就没再出过门,为啥呢?因为你大娘怕他生病。这么小的小孩,一场寒病就能要命。你也还不足五岁,没比他大多少,要是病狠了,陵里的龚大夫救不了你。小核桃,你要是想当小邬陵长就得惜命,你得长大才行。”
话落,屋外响起重重的脚步声,姜红玉起身走到门口,看邬家兄弟俩各挑两个鼓囊囊的麻袋进仓房。
姜父跟进去,问:“这都是米面?四袋有六七百斤吧?这可不少。”
“还有两袋没挑回来,我跟老三还要再走一趟。”邬常顺哈哈笑。
“还有两袋?一共是多少斤?”姜母走出灶房问。
“这次分粮,家家户户各得米面一千又七十四斤。”邬常顺满心愉快,在他的记忆里,二十多年来,就没分过这么多粮食。
“之前康陵的陵户送来三万六千斤米面,加上十月和十一月两个集市上用花生油换来的米面,合计有五万多斤。”邬常安拎着担子出来解释。
“九月的时候,我们还分过一次米面,当时好像分到一百二三十斤对吧?”邬常顺看向老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