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迷迷糊糊应了一声,眼都未睁开。
元献欺身而上,垂首在她脸颊上亲吻。
她困得厉害,轻哼着躲,只以为自己在做梦,哭着骂:“献呆子你混蛋……”
元献笑着抱紧她,哑声道:“乖妹妹,一会儿就让你好好睡。”
她稀里糊涂的,骂过喊过颤抖几下,没多久又睡过去了。
元献没再吵她,只是将她紧紧抱住。
天光大亮,她睁开眼,看着空荡荡床铺,只以为昨晚的事是梦,红着脸慢慢悠悠起了床。
“元献昨晚没回来吗?”
“回了。”荷生正在扫院子,“半夜回的,那会儿您都睡了,大概是不知晓。”
阮葵一愣,有点儿生气:“那他人呢?”
“又有什么活动,早上便走了。少爷走时交代了,说这一阵子事多得很,要么是宫里的事儿要么是些达官贵人邀请的宴席,很多都不好拒绝,他说了等这阵子忙完了就好好在家陪您。”
“谁要他陪?”她是有点儿生气,但也知晓很多事都是推脱不掉的,气归气,倒也没多怨他,照常出门照常烧泥人。
荷生则是牢记着元献的吩咐,日日寸步不离地跟着她。只是他不像他们少爷那样会哄人,看着人卖不出去陶人垂头丧气的模样,也不知该如何哄。
“其实您捏的挺好的,小的还没在市面上见过这样的陶人呢。”
“那为何卖不出去?”
“兴许是太贵了?”
阮葵眉头皱了皱,支着脑袋,喃喃一声:“是吗?”
“小的也不太清楚,要不还是问问少爷吧?您上回不是和少爷商量了很多吗?兴许少爷又有什么新的想法了呢?”
“他整日早出晚归的,只怕也没时间想这些。”
“也就是忙这一阵子,等闲下来就好了。天不早了,咱们回去吧,说不定少爷早回去了。”
“噢。”阮葵耷拉着脑袋将陶人一个个收进去。她已经不抱什么希望了,今儿回去估计还是见不到人。
正收拾着,一个年轻的女子停在他们跟前:“这陶人如何卖?”
“五十文一个。”阮葵一点儿精气神都没了,这几天来问的人少,问了不买的人却多,她也不抱什么希望了。
“做的倒是挺好看,只是我们家夫人不喜欢这些动物,想要两个小娃娃的。我们夫人不方便出门,不知你是否能跟我去府上一趟?”
阮葵眼睛一亮,当即点头:“好啊好啊。”
荷生赶紧将她拦住,低声道:“天晚了,少夫人还是不要乱走得好。”
她抿了抿唇,朝人道:“不好意思啊,这会儿有些晚了,我还得回家呢。您若是有需要,明日我登门拜访。”
“那便罢了,明日我们夫人还有旁的事要忙。”
“这……”这可能是她第一单生意啊,她有些犹豫。
荷生赶紧又劝:“少爷前几日可是特地吩咐了,叫我们准时回去的,您若是回去晚了,少爷问起来,小的可不好交代。”
“噢,好吧。”她叹了口气,朝人又道,“那抱歉,今儿真的晚了。”
那丫鬟未说什么,只道:“罢了,那我去别处看看吧。”
阮葵盯着人背影,都要望出花了。
荷生往她跟前站了站,小声道:“少爷说不许我们随意去旁人家里的,万一遇到危险就不好了。”
“我知晓了,他说得也有道理,我们回去吧。”她又叹息几声,收拾东西打道回府了。
马车顺利抵达家中,荷生松了口气,帮着将东西都收拾下去。
家里安安静静的,一看人就没回来,荷生松了的那口气又提回来:“少爷忙完这阵子就好了。”
“噢。”阮葵垂着脑袋进了房门。
荷生也不知说什么好了,叹了口气,默默走远一些。
又是天黑人才回来,荷生上前开了门,将白日里发生的事复述一遍。
元献点头:“你做得对,不能随意去旁人府上,明日若是那人再来,你也要劝着不许她去。”
“少夫人今儿听到有人愿意买,别提多开心了。您这段时日一直不在家,少夫人本就有些不大高兴,还不许她做生意,她恐怕要更不开心了。”
“我知晓了,再过两日我便以准备上任为由将这些宴会诗会全推了,你先帮忙劝着。”
“好,小的明白了。”
元献说完,抬步进了卧房,站在床边看了会儿,又进了浴室,再出来时,人却醒着坐在床上。
“我吵醒妹妹了?”他笑着走过去。
“没。”阮葵看他一眼,往被子里一躺,“睡了。”
他坐去她身后,俯身抱住她:“生气了?”
被子里的人没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