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1>第26章</h1>
“姑娘若使什么花招,数月之后,定会后悔没有干净利落地死在今日。”
季青临向项翎住处方向伸出手:“请吧。”
项翎看了他一眼,没说什么,点了点头。
在项翎与季青临一同回到住处的时候,璧润果真已经等到那里了。
他靠在椅上,像是在兀自品茶,手指却不住地缓缓摩挲茶盏的边缘。
直到项翎回来,他闻声抬眼,手指也在同时停止了摩挲。
“等久了吗?”项翎一笑,眉眼弯弯,“我没什么事做,出去转了转。”
璧润点了下头,偏头看着季青临。
“大人。”季青临恭敬行礼,道,“路上遇见了项姑娘,担心姑娘天暗滑脚,便将姑娘送了回来。”
璧润便挥了下手,示意季青临出去。
没等季青临动作,项翎先对璧润开了腔,道:“你能陪我出去走走吗?”她看着璧润,笑眯眯的:“我自己乱转好没意思,想要和你一起。”
外面的天色已经有些暗了,并不是适合闲逛的时候。
璧润顿了一下,便站起身来。
这就是要与她一起的意思了。
“我们去花园看看吧。”项翎道,“你家真的种了很多花,都很好看。”是植物蓬勃的生命力。她很喜欢。
“嗯。”璧润便随她一同去了。
季青临躬身在侧,恭敬地将二人送了出去。
一直到二人身影渐远,侍卫也随二人一同离开,季青临才直起身来。
从决心相信项翎的那一刻起,他的耳侧便咚咚作响,心跳如同擂鼓,一直到现在,这擂鼓般的心跳已经快要将他的耳膜吵破了。
他真的冒了太大的风险,是绝不应该冒的风险。
如果此时,正与璧润相处的项翎说了任何一句不应当说出的话,他的一切都将功亏一篑。
季青临知道自己不该这样做,他不应该冒着如此风险对一个只是有可能无辜的人心软。但既已做了,他便也无法为之后悔。
他的选择就只剩下了一个:去确认这个无法被他左右的赌博结果。
季青临闭了下眼,而后睁了开来。
他果断地关门,转身,走到床侧,蹲下身来。
项翎的床很大,与这奉天府的主人——璧润的床是同样的规格。这其实并不合礼数,但当然没有人会置喙。
季青临在床下找了好一会儿,越找越是心惊。
他的手心冒出汗来,耳侧的心跳声越来越响。
他错信他人了。
他冒了绝不应当冒的风险,只因他不想杀一个女人。
他真的太愚蠢了。
季青临的拳头越捏越紧,紧得发白,心中的悔意如滔滔江水,直到他在大床的最里侧摸到了一小块丝毫没有露出头的布料。
那块布料包裹着的东西被很巧妙地藏匿在了床架榫卯结构的一侧,藏得严丝合缝,光凭肉眼绝不可能看到。
非常非常地隐蔽。
季青临将那东西摸在手心,感受到了坚硬的金属质感。
他的心一下子放了下来,竟犹如劫后余生一般。
他将细长的包裹够了出来,缓缓解开。
那是一柄匕首。
坚实,古朴,拿到手中不像是现役的兵器,倒像是什么经历过岁月沉淀的藏品。
可是它尖锐而锋利的刀刃却映着寒光,不知是以何种工艺打磨,吹发断毛,绝不是什么放着好看的装饰品。
季青临从未见过如此尖锐的匕首,下意识用手指触摸了一下刀刃,只觉指尖一片寒凉,像是摸到了无数亡魂。
一见便知,这是一柄难得一见的好刀。
是杀人的刀。
季青临飞快地将匕首收了回去,复又细致地藏回了原处。
他推开门,用尚还带着些凉汗的手掌整了整衣襟,稳步离开。
而此时,事件的
另一当事人显然没有如同季青临一般的澎湃心情。
她有些后悔。
早知道晚风会越来越凉,她就应该多穿一件衣服再走的。
也不知道季青临看完了没有,她能不能找个由头回去。
正想着呢,带着明显暖意的衣服忽然就落到了肩膀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