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好的,马上到!”
柯尧金就在他身边,听筒里的话听得清清楚楚,等凌途锡挂了电话,他问:“这谁啊?”
“市博物馆馆长。”他看了看周围,实在是没人了,就对柯尧金说:“我现在去市博物馆,你帮我跟刘局汇报一下,再看着给我调两个人,这边也是大案。”
柯尧金抬手示意没问题。
凌途锡到博物馆的时候快晚上八点了,这边远离城市喧嚣,尤其是一到夜晚,古朴幽深,十分静谧,可今天,远远就看到馆里的大灯全亮着,门前停了好几辆闪着灯的警车。
潘一世联系凌途锡前已经报了110,这会儿辖区派出所的同志已经拉好了警戒带,在忙里忙外。
他摸着光溜溜的头顶,正十分焦虑地跟一名警察说着什么,看到凌途锡过来,他用力挥手:“凌队!”
凌途锡朝他点点头,对那名警察伸出手:“你好,刑侦支队凌途锡。”
他一愣,赶忙把手里的笔交到左手,跟他握了一下:“你好,凌队,我是广博所的副所长巴宥!”
凌途锡打量着眼前的年轻警察,眼前一亮一亮又一亮。
挺拔却不粗壮的身材,领带系得一丝不苟,裤线笔直,皮鞋擦得锃亮,长得十分英气,梳着精神清爽的碎盖头,要不是穿着警服,还以为是哪个偶像天团出来的花美男。
他还注意到,在握手后,他掏出雪白的手帕擦了下手,像是握到了什么脏东西。
凌途锡感觉自己被嫌弃了,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没看到什么异常。
“巴所,什么情况?”
潘一世急得满头汗,抢着说:“凌警官,我们馆被抢了呀!我今天四点半下班就回家了,晚上忽然想起来明天学术研讨会的稿子落在了馆里,就回来取,我从东侧后门进的,路过库房楼梯口的时候发现下面的门开着,这是不允许的,我还挺生气的,下去一看,库房里被翻的乱七八糟,管理员被打昏了绑在椅子上,嘴巴被胶带封着,东西丢了很多,我们这还没来得及清点呢!”
凌途锡疑惑地问:“你们没有警报吗?”
“有啊!警报直接连着广博街派出所的,可巴所说他们没接到警报,可能是故障了,这也太不巧了吧!”
凌途锡询问地看向巴宥,后者点点头。
他又问:“监控呢?看了吗?”
巴宥说:“黑屏,从18:25到18:46,这21分钟内,一层和室外监控全是黑屏。”
凌途锡心头一沉,似曾相识的感觉扑面而来:“保安呢?没巡逻,也没人守着监控吗?”
“据说监控画面没有异常,监控室的保安说什么也没看到,他说当时他还纳闷来着,怎么没看到巡逻的老李和老曲,后来估计这俩跑厕所抽烟去了就没在意,我怀疑是对方用技术手段利用画面静止覆盖。”巴宥看着手里的本子,汇报道,“巡逻保安四人,分两组,一层和二层分别一组,每巡逻一圈大概20分钟,嫌疑人时间掐的很准,怀疑有内应。”
“啊?”潘一世的表情显见地紧张了,“不能吧?我们馆都是多年的老人了!”
凌途锡顺着巴宥的思路想了想,摇头:“未必是内应。”
巴宥有些意外,总是带着几分慵懒的凤眼稍稍睁得开了些。
凌途锡解释:“保安巡逻不可能一直走动,这20分钟就具有十分的不确定性,他们的盗抢时间只有20分钟,那说明,他们敢肯定保安们没在休息,既然他们能黑进监控,大概率是同伙遥控协助作案。”
巴宥想了想,点头:“受教了!”
“询问过老李和老曲了吗?”
“询问过了,但不记得案发时间巡逻到什么位置,我认为,巡逻这样的机械工作,记不住很正常。”
“是,但为什么他们之后巡逻时也没发现库房被入侵,反而是馆长发现了?”
“说是库房那边他们没留心,因为夜晚库房铁门关闭,要密码和指纹双保险才能进去,保安们只能到门口,也就很少下去。”
凌途锡问潘一世:“那你为什么注意到了,我记得库房门需要经过一个楼梯转角。”
潘一世身体后仰,眼睛也瞪起来了:“我当然会注意了!我是馆长,那边是我们馆的重地啊!”
合情合理。
凌途锡觉得巴宥很缜密,几乎所有该注意的点全注意到了,是个干刑侦的人才。
巴宥考虑的却是另外的问题:“凌队,我刚刚上报区刑侦大队了,他们很快就到,你这是……支队打算接手吗?”
凌途锡一想,支队那边可能没人,虽然他几乎能肯定这是桑达那伙人干的,但证据还不充分,干脆让广博派出所暂时先调查,过后再跟专案组提出并案。
“你们查吧,我想先去现场看看。”
“那我陪你去!”
库房里一团乱,尤其是离门最近的一号库,重灾区。
潘馆长捡起地上被摔成两半的一把古剑,痛心疾首:“你说说,这是干什么呀!偷就偷,抢就抢,干吗摔东西啊!”
凌途锡回头一看,连忙阻止他:“潘馆长,别乱动现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