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武元侯气得脸色铁青:“泽霖,你的妻,如此没有教养规矩吗?”
傅三爷恨不得找个地缝儿钻进去,般般不如人也就罢了,处处都被压一头的日子,他哪里受过?打从到了京城,就没有一天舒坦的日子。
本来还一肚子怨言,可如今这是连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怎么也没想到平日里虽厉害但十分有教养的姜乐菱怎么就犯了这样的混呢?
晏姝容色平静:“三婶母,按理说你是长辈,不论对错都要给三分颜面,但自古以来辈分打不过理,今儿我倒想要问问,来京城是为什么?为了给侯府惹灾祸?好好的日子不过了?”
“闭上你的臭嘴!狗嘴吐不出象牙来!”姜乐菱一说话就皮肉疼,可越是疼越怒火中烧。
晏姝看到了李嬷嬷,知道武元侯和傅三爷在门外,话锋一转:“三婶母拉不下脸子跟我这个晚辈说,我也看得出来,想要为少铎谋前程,想要为玉琴和玉画的婚事早做筹谋,这都无可厚非,一家人不说两家话,这些事尽可坐下来好好说……”
“说?”三夫人陡然拔高了声调:“京城我们到了门口都进不去,扔到庄子就是几个月动弹不得,怕我们入侯府就直说,可你偏偏还要仗势欺人!莫说是你,就是少衡在我跟前也得恭敬着,少不得你一个进门没多少日子的小门小户女子叫我一声婶母!”
“闭嘴!”
傅三爷一个箭步就进门来了,再怎么口无遮拦,只怕没法收场了。
晏姝见到傅三爷进来的时候,起身过来行礼。
傅三爷摆手:“侄儿媳息怒,容后再请侄儿媳过来。”
“不必了!”武元侯进来了,他扫了眼姜乐菱肿起来的脸,冷声:“今日就把话说明白,一家人别有嫌隙。”
话是这么说,可在场的人哪个是聋子?是瞎子?
姜乐菱被傅三爷那要杀人的眼神儿吓到了,后退几步立在一旁,偏过头去低声啜泣。
晏姝到武元侯跟前:“父亲,儿媳惹祸了。”
“嗯?”武元侯问:“何出此言?”
“我在庄子门口让车夫打了三夫人。”晏姝说。
武元侯抬眸看了晏姝一眼,心里头一叹,儿媳是真真的好儿媳,但这话把自己架起来了。
“父亲。”傅玉瑶过来就跪下了,红着眼圈:“这事儿不怪嫂嫂,是我不让三婶母在门口等帝后,三婶母气我以下犯上,打了我一耳光,嫂嫂那会儿还没到门口,车夫是个功夫好的,又不认得三婶母,为了护着我就还手了,都是误会。”
武元侯点了点头:“好了,都旁边坐下。”
傅玉瑶过来拉着晏姝的手到一旁坐下,两个人不露痕迹的对视一眼,心领神会。
旁边拉开架势要告状的三夫人一时间都哭不下去了,本还想要拿这件事做做文章,结果晏姝和傅玉瑶恶人先告状!
“泽霖当时就在门口吧?”武元侯看着傅三爷。
傅三爷低声:“长兄,帝后还在庄子里,别闹得太不好看,让人笑话。”
“嗯。”武元侯点了点头:“少铎已经十五岁了,留在京城这边不安全,这两天准备一下去江南二房那边。”
“你让少铎从商?”关乎到儿子的前程,三夫人顿时忍不住了。
傅三爷的脸瞬间苍白,猛地回头看着她:“闭嘴!”
三夫人咬牙切齿,可也不能再说话了。
“从商有二房那边足够了,少铎并没有去过两军阵前,若有闪失,三房便没有男丁了,少铎志在仕途,但以武入仕,不如科举入仕。”武元侯说到这里,沉吟良久才说:“南望山之后,武元侯府便不复存在了,傅家也会把兵权交出去,这些话若不是你们总是闹腾,不到尘埃落定的时候,不说为好。”
“长兄!”傅三爷惊得站起来了:“没有了兵权,没有了爵位,傅家还剩下什么了?”
武元侯抬眸看着傅三爷:“人。”
只是这一个字,傅三爷跌坐在椅子上,止不住的身上打颤儿。
他没想过会是这样的,哪怕他也知道傅家功高震主,可权利在手,谁不想放手一搏?可现如今傅家不是放手一搏,而是放手了。
什么都没有了。
“所以,皇上记得儿时情谊,想要提拔你,我都回绝了,其中缘由现在可明白了?”武元侯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