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奴看车儿一脸淡漠的模样, 停下手里的动作, 对着她施了一礼道:“公主, 将军有令, 今夜亥时让公主出发前往留城,奴现在就为公主打点行囊, 公主也应准备一些, 待到亥时,城门口会有人来接应。”
“去留城?”
女奴回道:“是。”
刘琮出发前曾说留城棘手,不易攻破,却是万万没有想到, 不出十日, 已经将留城收入囊中了。
车儿握着兵书,在掌中轻轻一拍, 又问道:“此次还有谁前往?”
女奴道:“就公主一人。”
“就我一人?”
“是。”
“那城中其余人呢?”
女奴犹犹豫豫:“这……这奴就不知晓了, 奴接到消息,今夜和公主前去留城,其他一概不知。”
车儿知在女奴这处,也问不出什么来,索性便不在说话, 只步进屋内,将压在榻下的书信,纳入怀中。
夜间风大, 即使车儿披了大氅也抵挡不住塞外夜里的寒风。
她本以为这次只有自己与女奴前去,等马车到时,呼啦啦的围了足足有千人。
车儿打消了心里的念头,一裹大氅,在马车里呼呼大睡起来。
随行之人虽说没有刘琮出军的人马之多,但是千余着了军甲的人行在路上,还是引人瞩目的。
行了一夜,车儿被马车摇的头昏脑胀,好不容易熬到天亮,本以为可以在酒肆下榻,却是被拒绝了个彻底。
他们抄的是小道,不足两日,便到了刘琮大营。
营中还是备战的状态,巡逻的士兵络绎不绝。
车儿被安置在主帅后头的营帐。
猜错了,她本以为刘琮已经夺得了留城,但此刻看来,并不是这般。
因舟车劳顿,车儿草草食了午膳,便歇下了。
一觉睡到日落西山。
帐子里的连理架上几只蜡烛晃着火光。
她掀开帘帐,问外间的女奴,何事吵吵扰扰的。
女奴道:“是将军归营了。”
车儿动作一顿,缓缓放下帘帐。
抬脚往里头走去。
刘琮即使没有夺得留城,那将自己接到此处是何意?
他不是说要等得了留城再来接她的吗?
还是说情况有变?
思路还没有理清。
外间的帘帐被人“呼啦”一声掀开,带进一阵冷风。
还未及转身,便被拥进一个冰冷的怀抱。
心里一揪,来不及思索,便要去扯腰间的手。
那紧勒着她的力道一触即逝,随着她的用力,撤了臂膀。
那手移到了肩膀上,带动着她,让她被迫转身。
车儿也不抬头,低垂着眼睑,盯着那人的铠甲。
那人也不再强迫她,就着这个姿势将她勒进怀里。
须臾,在她额头轻轻一吻。
车儿知道抗拒不了,也不在拒绝,站在那人面前一动不动。
刘琮捏着车儿的下巴,让她仰起头来和自己对视。
车儿眼神在他面上一转,便移开了。
那人还带着盔帽,脸上有战事后留下的污迹,但眼里有光,温柔的将她看着。
见她眼神闪躲,他轻轻的一笑,凑到她嘴边轻轻一吻,问道:“舟车劳顿?可有觉得不适?”
车儿犹豫着,不知如何回答他。
她觉得自己和刘琮丰不适合这般的亲昵。
顾而言他道:“不是说待留城攻下以后才来接我吗?”
车儿说话点到即止,等着刘琮的回答。
刘琮在她嘴唇轻轻一咬,似是抱怨道:“你可有想我?”
这般语气由刘琮说出来,违和的打紧,车儿别扭着。
本想拒绝,但是一想,如果自己拒绝,这人指不定又想出什么法子来折磨她呢。
她轻轻点了点头。
果然,刘琮哈哈哈大笑起来。
在她腿腕处一揽,便将日思慕想的人打横抱了起来。
车儿轻轻惊呼一声,急忙去抓这人的肩头。
那人心情似乎很好,将车儿放在卧榻上。
车儿挣扎着要起来,被他按着肩膀又按了下去。
他侧卧在榻上,随手将盔帽摘下,放在了榻边,一手握着车儿的手,一手支着脑袋,定定的将车儿盯着。
即使车儿不转过头看刘琮,也能感觉到巡视在面旁上炽热的目光。
车儿被他看的脸红心跳。
实在是羞愧的难以招架了,车儿才转过身假装恶狠狠的瞪着刘琮,问道:“为何这般看着我?”
她脸庞通红,努力佯装着生气的模样,反倒是把刘琮给逗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