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瓒捋着胡子道:“你俩结伴去胡车儿帐内了?”
“正是!”
司马瓒又道:“被将军撞了个正着?”
“正是!“其实是那女奴拦不住他俩, 跑去将大将军唤来的,胡大仁懒得解释,只忙着点头。
司马瓒摇头:“尔等这不是自讨苦吃吗?”
胡大仁往前一凑:“司马大人你可早就知晓胡车儿是个女子?”
司马瓒捋着胡子点了点头。
“那将军是何时知晓的,军中不是不留女子吗?为何她可在军中?她来历是何?”
司马瓒听胡大仁嘚嘚嘚的问了许久, 抬手阻了胡大仁:“哎!胡将军莫要问得太多, 以免惹祸上身,听老夫一句劝, 莫和胡车儿走的太近便可。”
这话张辽听着耳熟, 司马大人曾经叮嘱过他。
他想起哪些飞来横祸,现在才明白了司马大人那时的良苦用心。
司马瓒看胡大仁将自己上好的茶饼,饮水一般饮了许多,就开始赶人了:“兹事体大,本不该多说, 尔等记住我今日的话便可,免得惹祸上身。”
两人辞了司马瓒,乘着月色往回走。
胡大仁砸吧着嘴道:“我看这事不简单, 将军定是早早的就知晓胡车儿是个女子,不然怎得会一直让车儿在帐中伺候。”
张辽本将对这事不慎上心,因要满足这人的好奇心,白白挨了一顿打,斜睨了做苦思状的胡大仁一眼:“做好分内的事,每天尽是想一些有的没的,将军帐中添置了哪些人,哪里由得你我管束了?”
说着,想起挨了的那一顿打,气也不打一处来:“要不是你这黑碳头多管闲事,我也不至于落的如此下场,万幸当时没有人在场,不然,我这脸面往哪里搁?”
胡大仁才不管哪些呢,一顿打也没有阻了他的花花肠子,拍了拍张辽:“哎?你说,车儿还有没有其他姊妹,我胡某人也想讨了像车儿这般的婆娘,上次在吐谷浑城就说起来,谁料到车儿居然是个女的,早知道当时就把她给扣下。”
张辽见他天马行空的胡言乱语,怒骂道:“你真是疯魔了不成?大将军的女人你也敢觊觎,谁给你的熊心豹子胆?”
胡大仁“哈哈”一笑。
张辽气的甩袖:“自己作死,别带上我!”
胡大仁“嘻嘻“笑着:”我胡某人瞎说的,还不是这边塞苦寒,没有美娇娘暖帐,惹得我胡某人燥的慌!”
张辽白一眼胡大仁。
鸡鸣之时,三军出战。
领军将士有三人:王景曾、胡大仁、张辽。
乌维断后。
胡大仁、张辽夜间惹得刘琮不快,不敢说话,两人只对着刘琮一礼,先后出发。
鹅毛大雪撒的遮挡视线,白茫茫一片,在这广袤的天地间挂起绒绒围帐。
安营处距离祁连山千里,大雪阻路,行军异常缓慢,将士个个着了夹袄,骑兵步卒,浩浩汤汤的出发了。
车儿晨间睡醒之时,已是日上三杆。
女奴端了漱洗的物什,在帐中站着。
见车儿醒了,有些幽怨:“公主醒了?奴伺候公主洗漱。”
车儿“嗯“了一声。
女奴又道:“将军三军已经出发了。”
车儿不理。
昨夜她和刘琮发生了不快,刘琮气的甩袖走了。
明明是他的错处,倒给自己耍起脸子来了。
如若不让胡大仁知晓她是女子,那岂不是什么事情都没有,都是他自找的。
昨夜他进账,见胡大仁和张辽皆在帐中,她正耐心的回答这胡大仁的问题。
刘琮幽幽进来,道了句:“阿蛮对本将都没有这般的耐心。”
说罢,便罚了两人。
车儿后知后觉,原是刘琮这厮吃醋了。
她都不知如何是好,刘琮说她躲着他,不愿意见他,却和胡大仁、张辽相谈甚欢。
昨夜非要缠着她,被她几句话说的气呼呼的走了。
大雪下了三日,前方战事如何,并未有人告诉她。
只是往军中送来的伤残士兵,一日多过一日。
大多是冻伤的。
西北地区有几十顶小帐,住的全部都是伤残的将军。
车儿进账的时候,只闻帐中全都是将士的呼痛声。
有的赤着上半身,身上裹满了布巾。
有的脸上缠着布巾,布满血迹,看不清本来的面目。
车儿心慌,她往里间走了几步,有人抓住她的裤脚:“好疼!好疼!给我一刀吧!让我死个痛快吧,太疼了,我受不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