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什么怪味。”夜泽嫌弃道。
他瞥了眼凳子,见卫风坐的那个竟铺着软垫,越发觉得怪异,撩袍在另一张凳上坐定。
卫风默默起身,将窗合拢。
转过身见夜泽正拎着酒壶晃荡,四目相接,夜泽视线落到斟满的酒杯上。
卫风小心落座,腰背绷得很直。
夜泽将膝上的匣子掀开,向卫风一一展示:“这是迷穀枝,随身携带不至于迷路;冉遗鱼干,吃了不做噩梦;泑泽精石,放在缸中自成泉眼,水取之不竭;还有这三株六千年的血灵芝,活死人肉白骨,遇到万一可以救命。”他顿了顿,将盖子合上递给卫风,“都是在漠北能用上的东西。你收好,记得明日一同带走。”
卫风接过,看也不看便随手放置一旁。
他举杯朝向夜泽:“承蒙恩公慈悲相救,使我苦海脱身,子衿敬您一杯。”
夜泽略感诧异,不过今晚怪事太多,他也未深想,端杯饮尽。
卫风拎着酒壶斟满,复端起杯:“第二杯,敬恩公高风峻节,宽厚相待。”
夜泽只好跟着一饮而尽。
卫风酒量不佳,两杯陈酿下肚有些难受,定了定神才去拿酒壶。
另一人抢了先。夜泽将酒壶提来给自己倒满,放在手边,平静道:“酒我来喝,先吃点东西。”
瞄去一眼,见卫风眼睫低垂,正揉着眉尾,心事重重的模样。
夜泽夹一粒花生米送入口中,自顾自饮酒,随口道:“你今日是怎么了?”
卫风却不作答,望着屋外似是出神。
侧脸温润秀致,脖颈细白,喉结也小巧……
夜泽莫名口干,接连灌下两杯酒。
卫风侧头看他,目光平和:“恩公有烦心事?”
夜泽被他反客为主也不动气,摇头握住酒壶。
卫风微微一笑:“我还以为……恩公舍不得我走。”
手一抖,酒洒了大片。
夜泽不自然道:“有什么舍不得的……我从来说一不二。”
卫风目光灼灼盯着夜泽,低声道:“可我不想走。”
夜泽擦桌擦到一半,惊得连酒壶都碰倒了。
他难以置信地看向卫风。
视线对上,卫风热意上脸,声音强作镇定:“我愿尽力一试……我想成为那个渡你的人。”
夜泽神色复杂,只当卫风是在说疯话:“你醉了,早点歇着吧。”
他扶正酒壶,起身欲走。
“恩公!”卫风却一把拉住他,待夜泽回头,握在小臂的手慢慢下滑,盖在他的手背上。
肌肤相贴的瞬间,夜泽破天荒感觉心跳加速。
他见卫风咬着下唇,牵引着他的手贴上面颊,讨好般歪头蹭了蹭。
……太奇怪了。夜泽紧盯着那人绯红的脸,出于某种趋利避害的本能想要逃,可脚像被定在原地动弹不得。
他看着卫风站起,贴近,将双手轻轻搭在自己肩上。
“你今晚……”卫风声音细若蚊呐,不敢直视夜泽,“宿在我这里,好不好?”
夜泽微愣,反应片刻才惊疑不定地开口:“你想去睡隔壁?”
卫风被他呛了一下,抿抿唇,将所剩无几的礼义廉耻抛之脑后,手勾住夜泽脖子,踮起脚尖,在那呆若木鸡的人唇边轻轻烙下一吻。
温软触感传来,夜泽如遭雷击,瞪大了眼看着近在咫尺的俊秀面孔。
……他亲我做什么?!
卫风生平头一次做这种事,心亦狂跳不止,根本不敢细看夜泽,慌忙松手,被风吹到才后知后觉去关门,吹灭烛火。
屋内只剩朦胧月色。
看不清夜泽神态,心中羞耻胆怯稍稍得以控制,卫风压抑呼吸,牵着夜泽的手将人带到床榻边。
夜泽此时已然无法思考,看着卫风红脸为他脱下外袍,解开里衣。
在亵裤腰带被拉开时,夜泽猛地缓过劲,一把攥住卫风手腕。
“……我平日睡也不脱的,你不用——”他的喉咙发干,声音也低哑。
卫风本就羞怯万分,慌乱之下抬手捂住夜泽的嘴:“你别再说话了……”
第13章 清风
月落星沉,几句细碎低语响过,床帏之内伸出条劲瘦有力的手臂。
夜泽掀开帷幔下床,仍觉喉间燥得厉害。
…………
榻上之人早已沉眠,夜泽唤了几声均无回应,不得不惋惜罢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