闩门用的木条根本就不结实,如果是人可能还可以阻挡,但是三四百斤的野猪就防不住了,不过才撞了五六下,那木板就已经产生了肉眼可见的裂缝。
宗政玦闻言,没有时间思考,将虚弱的盛时鸢放到墙边依靠坐着,绯云也马上扑过去检查自家小姐的状况。
“青川你去砍树,能砍多厚砍多厚,我们一定要撑到帮忙的人来。”
不知道武僧什么时候来帮忙,他们现在做的便是要自救,寺庙后门很少有人来,就算此时放弃守门逃跑进庙里,也是逃不过的,甚至还会给寺庙造成各种损失。
“是,少爷。”
“斧子在那边的屋子里,后院的树不要担心,随便砍,什么都比不上人命重要。”
老师父也不是个迂腐的人,见状连忙补充道,并和宗政玦一起用身体将门死死撑住。
青川没有犹豫,飞快地拿到斧子砍树,一时间整个空间里都充斥着砍树的声音,以及绯云小声的啜泣。
“小姐,小姐你醒醒啊,不要吓奴婢啊。”
绯云一只手摸着盛时鸢微乎其微的脉搏,一边小声凑到她耳边呼唤,试图用这样的方式帮助她醒神。
冰凉的手心里全是冷汗,盛时鸢双目无神地坐在地上喘着粗气,似乎感觉自己还在被人抱着颠簸。
“我……没事儿,你快去……快去帮忙!”
盛时鸢揪着胸口的衣领,有气无力地摆了摆手,示意绯云快去帮忙。
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要是野猪撞开门跑进来,她第一个就跑不了。
“小姐…… ”
不用盛时鸢多说,绯云也明白这个道理,抹了抹眼泪,转身跑去给另外三个人帮忙。
她力气小砍不了树,也抵不了门,便将青川砍好的木棍搬到大门,尽量节省更换门闩的时间。
不知过了多久,门外的野猪还是没有放弃,不知疲倦地撞着木门,冬日里的天色黑得极快,好像一瞬间就暗下来似的。
四人谁都没有说话,节省体力,默默做着自己的事,抵着门的两人脚边已经堆了一层碎木棍了,全都是被野猪撞断的。
他们不知道自己还能坚持多久。
“就在那边,各位师兄我真的没有说谎,这可是人命关天的大事啊!”
“我们寺庙每过几年都会组织猎户和武僧上山围剿,怎么可能还会有不长眼的野猪群来攻击人?你说老虎野狼我还有点相信。”
来人长得五大三粗的,看起来就是一副不好惹的凶相。
即使在大雪天的,也仅仅只是穿了一件单薄的武僧服,露出半个胳膊,上面的肌肉鼓鼓满满,锃亮的光头在晚霞的余晖里格外醒目。
他身后还跟着五六个同样打扮的武僧,每一个都长得高大结实,手中还握着一根长棍。
“武德,你还是如此骄傲自大,还不快来帮忙!”
“敬……敬文师父,你怎么在这里?”
被称为武德的僧人一愣,定睛一看才发现原来今天在后门值守的师父,竟然是以前教他们武功的老师,整个人顿时神色慌乱起来,没有了之前的嚣张气焰。
“你们怎么来得这么慢?”
“不好意思,师父,我去通知武德师兄,没想到他正好在练武,我说了情况后他还不相信,最后还是一个师兄劝导了几句,才去找了管理武器的师父拿了棍棒过来。”
“事后领罚。”
武德闻言不敢去看敬文师父的脸色,也没有反驳,而是对着身后的师弟们大喝一声。
“快,师弟们一人守好一方,摆好阵脚,要是野猪破门而入,就靠我们师兄弟来保护寺庙了。”
“是!”
几人齐声回答,气势冲天。
见他们做好准备,宗政玦和敬文师父顿时压力骤减,只等他们俩找个机会退到安全位置就可以了。
武德变得正经起来后,在场的整个气氛也陷入了紧张中,盛时鸢休息了好半天,终于能扶着墙根缓缓站起来了。
她不能留在这里拖后腿,她要转移到安全的地方去,可即使她心中想得非常好,但早已酸软的双腿却丝毫不听她使唤,想艰难地迈出一步都不行。
绯云还在给青川帮忙,根本没有时间来搀扶她,在场的就只有她和绯云两个姑娘,就算是出家人不到万不得已,也不好和未出嫁的姑娘有肢体接触,所以她只能靠自己。
盛时鸢走一步就要歇一会儿,看着马上那门就要被野猪撞开了,她的心中焦急万分,却又无可奈何,不想越是着急越是容易出错。
雪地结冰,道路湿滑,就算盛时鸢再小心不过,还是没防住脚底一滑,整个人都开始前后摇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