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会正是闽城最热的时候,温度接近三十度,人像是被包裹在蒸笼里的包子,没人愿意在这个时候往外跑。
毒辣的阳光从薄纱窗帘投进病房,许弥受伤的右手被护土小心翼翼地托在手心,换下来的绷带带着鲜血和淡黄的脓液,看起来格外触目惊心。
护土的动作很轻,生怕弄疼了许弥,可许弥却像没有察觉到似的一昧盯着雪白墙壁上的光晕发呆。
护土给许弥的伤口上了药,重新绑上了新的纱布,她轻声说了句“好了”许弥才回过神来,定定看着自已被包裹严实的手礼貌性地回应道:“谢谢你。”
护土有些僵硬地笑了笑,出门的时候正巧碰上去其他病房的护土,端着手里的托盘和对方讲述起来。
“欸你知道吗?就我负责的那个816床的病人,我刚刚给他上药的时候他居然一声不吭的,好吓人。”
“是那个一整只手都脱皮的病人吗?他怎么忍得住?”
“不知道是没有知觉了还是单纯能忍痛,反正我看着都觉得心惊胆战的,他却像个没事人一样。”
紧闭的病房门隔音很好,许弥并不知道护土被他平静的态度吓得心慌,但如果他知道了也不会有什么太大的反应。
正如护土猜测的那样,他的右手没有知觉了,他的手依旧可以抬起放下,但他没有痛感和抓握感,有点像是没有灵魂的空壳。
许弥并不在乎。
他在思考特案组同意他请求的概率是多少,当他说出“二十六年前”这五个字的时候,警方就一定会有所行动。
很快,他们就能查到二十六年前殷途老城区跳楼自杀的新闻,但这个新闻是假的具有迷惑性的东西,他要不动声色透露一些东西给警方,让他们自已查。
就从那栋私立医院开始,警方最后一定能查到殷家的殷华集团。
然后,将视线锁定在殷老爷子——也就是殷先生身上。
许弥不知道刘硕和木勇在报警前是否有和殷先生请示过,如果有还允许他们报警那就是一件值得警惕的事情了。
允许报警就意味着殷先生并不怕他所做的事情被警方发现,说明他还有后手,那将会是最坏的结果。
叩叩叩。
病房的门被人从外面敲响了,许弥下意识扭过头看去,正巧透过走廊窗户看到一张稚嫩的少年面庞,紧接着对方就开门进来了。
对方说:“你终于醒了。”
许弥一听这声音就明白了他是谁,浅淡的薄唇勾出一抹上扬的弧度,淡笑道:“念轩,你怎么来了?”
张轲指了指门后,将病房的椅子搬到许弥床边,坐下后说:“警方通知我说你醒了,那我就来看看你,恢复的咋样?我之前和你发了那么多语音你都没回,我还想说你怎么小牌大耍呢,结果是受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