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妮塔其实很不容易,当年斯宾塞集团的收益不好,您申请参军,流言纷纷,给集团带来很大的挑战,加上老公爵夫妇一夕之间骤然去世,她当年承受的压力真的很大……”
沃尔夫以为兄妹俩不亲近的原因,是分别了的那十年,连通讯软件里对方的头像都不曾亮起,他嫁过来后有一次问起来,安妮塔只是冷笑,说嫁出去的omega,管他做什么。
有什么误会是不能解开的呢,不论怎么说,兄妹俩从小一起长大的情分是真的。
“如果您愿意回到集团帮忙,相信老公爵和夫人泉下有知,也会感到欣慰的。”
西泽在吐泡泡,看着以诺咧嘴笑,以诺朝沃尔夫伸手:“让我来抱吧。”
“好呀,您注意身体,累了就让我来。”
以诺虽然身体很不好,站一会儿就要坐着歇息一下,但他真的很喜欢西泽,一有机会就要抱他到处走走。
沃尔夫说:“虽然是贵族,却比普通平民压力要大很多呢,那么多依附着斯宾塞家族的人等着吃饭,管理偌大的集团,就像狂风巨浪里驾驶一艘航船。和当初的老公爵和夫人一样,安妮塔现在努力工作,也是为了撑起整个集团,给孩子们更好的生活,如果您也愿意帮忙的话,她会轻松很多,孩子们,也都会感谢您的。”
虽然这个“帮忙”,很大程度上是指他遂了陛下的心愿,安心做好一个男。宠,让陛下愉快地对他们的家族施加帮助,但是没必要把话说的这么直白,他们都心知肚明的事。
以诺的脸色明显动容,不停轻拍西泽的背,眸光闪动,沃尔夫松了口气,安妮塔想的没错,搬出孩子,以诺才有可能松口。
那么喜欢小孩子,如果他有一个自己的孩子,不知道会亲成什么样……沃尔夫脑子里浮现这个想法,看向以诺,觉得他真的很适合做一个爸爸,只是陛下,会想要赐给他一个孩子么?
庄园的另一侧山脚是一片桃树林,夏天正是桃子成熟的季节,安妮塔邀请赫柏体验摘桃子。
赫柏穿一身田园风工作服,手套帽子墨镜全副武装,农夫帽的系带卡在下巴上,脸庞被太阳晒出明显的血丝。
她的皮肤太细腻了,跟两岁的西泽差不多,安妮塔都有点担心,摘桃子这个行程是否正确,会不会把陛下晒坏。
“那是什么?”赫柏指向一棵树下埋了半截的瓶子。
“是许愿瓶!”蒂娜抢着回答,“因为桃树结很多果子,所以人们认为树神有丰厚的馈赠,可以实现自己的愿望,这是附近的居民在树下埋的许愿瓶!”
赫柏这才留意到,每棵树下都埋了瓶子,或多或少,或新或旧,觉得有趣用采摘器轻轻戳了戳蒂娜的背,“你许了什么愿?”
“我……我能不能不说?”
“不能。”
蒂娜看了眼自己的母亲严肃的表情,掐着指甲应答:“我希望我喜欢的男生也喜欢我。”
蒂娜怕死了这个陛下再问你喜欢的男生是谁,好在她似乎没有兴趣,摘下一个桃子扔给她,低下。身看着她微笑:“那你知道,你舅舅许了什么愿么?”
蒂娜握着桃子,被陛下蛊惑了,她一直没敢仔细看她的长相,她笑起来好漂亮,就是一个温柔的大姐姐。
她有点害羞,又有点骄傲地说:“我知道的,所有人的愿望我都知道,舅舅的许愿瓶就埋在……那棵树下!”
以诺的许愿瓶埋了很多年,被调皮的孩子们挖出来过,又埋下去,所以瓶子很旧,但周围的土层是新的。
瓶口的木塞刻着以诺斯宾塞的名字,赫柏毫无尊重隐私的自觉,和蒂娜面对面蹲下,拆开木塞,几张纸条掉出来。
是几幅简笔画,简单却栩栩如生,第一幅画,是一个婚礼殿堂,一对身穿婚服的男女并肩站着,接受神明的祝福,底下有民众在瞻仰膜拜;第二幅画是明亮的宫殿里面,男人的腹部隆起,温柔慈爱地抚摸着肚子,面目模糊的女人站在身后,俯身亲吻他的脸;第三幅画,男人和女人牵着手走在花园里,前面几个孩子在玩闹;第四幅画男人和女人并肩躺在床上,面容安详,周围已经长大成人的孩子们哀伤哭泣,其中最大的孩子已经戴上了皇帝的冠冕。
这是以诺在离开庄园,前往皇宫的时候,所设想的最体面,最圆满的一生,恩爱白头的伴侣,调皮又听话的孩子,沐浴在爱和尊重之中,在金灿灿的阳光里接受臣民的祝福离世。
赫柏几乎不会后悔,除了在以诺的事情上。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