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你所见,刚创业的时候不懂行情,把打工挣的几个钱都打水漂了,我现在把这里面的门道都摸清楚了,钱没了,但店里的装潢要重新搞,我总不能借着职务之便挪用公款。我也不是问你借,就问你愿不愿意入股。”
黎骥程直截了当地说:“不愿意。”
郝佑临不解:“理由?
”
“没空管,太繁琐。”黎骥程先给出答案,后解释,“所有和投资相关的产业项目我都会过问。如果作为股东,我会问你要财务报表和总结分析,即时了解运营状况。而你在公司任职,这只是你的副业,你的精力绝对不足以支撑你做这些,也会影响我们之间的关系。”
郝佑临叹了口气,直摇头:“我真佩服你,什么时候都这么理智严谨。”
黎骥程抬头看向他骚包的花衬衫:“我也很佩服你,人前人后两副面孔,在公司那么风流倜傥,下班以后像个斯文败类。”
郝佑临被他损得没脾气,无奈地笑起来:“我今天喜事临门,不跟你计较。”
黎骥程没听他说过今天遇到了什么喜事。
郝佑临自说自话,和盘托出:“就是今天面到的那个聪明伶俐的女大学生啊。belinda说她来我部门了。如愿以偿,难道不是喜事吗?”
黎骥程动作一滞。
他不久前才和明珠通过电话。
在电话里,她听了他的话以后分明什么也没表示。
他佯装毫不在意,嘴上却问:“她不是报的销售岗吗?怎么跑你那儿去了?”
郝佑临无辜地澄清:“我可没强迫她,是她自己要来我这的。你知道的,公司为了不埋没人才,全程都是各部门协调的。我可没因为自己的喜好暗箱操作,一切都是按流程和规矩办的,我只是做了自己能做的争取,属于公平竞争。”
黎骥程吁了口气。
是他想当然了。
郝佑临笑着奚落:“你下班是真不看工作群啊,我就没见过像你这种下班时间一到比员工还跑得快的领导。”
黎骥程面不改色:“谢谢,高效守时是我的原则,你也可以向我看齐。”
郝佑临简直没脾气。
事情差不多说清楚了,也没谈出一个结果。
黎骥程不喜欢把时间浪费在无意义的事上,没聊两句就跟郝佑临告辞:“还有事没?没有我先回去了。你这有点吵,呆久了头疼。”
“行吧,我送你。”郝佑临作为东道主,和他一道起身。
黎骥程推开门,拾阶而上,汇入拥挤热闹的人潮。
高挑精瘦的身材、量体裁衣的西装、冷若冰霜的气质,和酒吧里鱼龙混杂的氛围格格不入。
他本在郝佑临的恭送下,头也不抬地往出口走,忽然冥冥中起了一念,不由自主地朝卡座上看了一眼,步伐陡然顿住。
这么多年过去,他还是能在人群中一眼认出那个由他亲手雕琢的女孩。
她背影娉婷,身姿婀娜,文文静静地坐在那里。
即便是极力假装镇定,也不能战胜在受到骚扰时所面临恐惧,两肩以防御的姿态微缩着,和让她感受到威胁的人保持远远的距离。
他脚一旋踵,就在郝佑临不可思议地注视下,踏着锃亮的皮鞋走了过去。
明珠也没想到自己本意是想借着成功找到工作的由头出来放松的,却get了相当糟糕的体验。
来这家酒吧是褚海盈推荐的,说是在短视频平台刷到了软广,在网上搜了一圈都没搜到避雷帖就抱着试试的心态来了。
刚进来的时候天刚擦黑,酒吧的气氛还没这么活跃,甚至是有点冷清,她就坐下来点了一个“动力火车”的套餐。
褚海盈显然是没怎么来过酒吧,从进门开始就拿着手机到处拍。
拍着拍着就被一个虎背熊腰的外地游客搂住,说要“交朋友”。
她见对方身形彪悍,一副流不流痞不痞的样子,就知道不宜与对方发生正面冲突,赶紧拽着褚海盈跑回了自己的座位,准备收拾东西离开。
褚海盈却觉得点的酒和下酒的小吃都没怎么动过,浪费了有些可惜,执意要消费一点再回去。
有了这段插曲,她不禁胆战心惊,以至于后来有猥琐的中年男人拿啤酒和她们拼桌,为了拜托刚才那个流氓的纠缠,她也没拒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