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怪他刚才心不在焉,没能把人看紧,现在人跑了,不知道会惹出什么乱子来。
要是钻进人群里找她,大概率会被藏在暗处的张源睿发现,这枚棋就不能再用了。
黎驥程沉默半晌,掏出手机打了个电话:“带点人来二十四宫格会所接应。”
对方似是不满他的决定,抱怨道:“大哥,幸好我跟你一起回了上海,我要是现在还在维港,你是不是还要让我坐闪电过来?航线要提前一天申请,我过来只能搭民航客机,我这辈子没受过这种委屈。”
黎驥程冷声问:“你再废话?”
对方的抵触情绪很大:“哥,你自己说的,大白若辱,大方无隅,大器晚成,大音希声,大象无形。之前不是说好了要低调做人,苟着发育吗?你忘了,上回摇完人,我们馬上被搞了,工业大摸底的时候痛失四代机。虽
说这是至高无上的荣誉,我们应该倍感荣幸,但好歹是辛辛苦苦研发了八年,勤勤恳恳更新换代,就那么哐的一下交公了,心是会痛的好伐?”
黎骥程说:“又不是让你叫古惑仔,你身邊那几个保镖来内陆就是来养腰的?月薪百万,什么用场都没派上,成天跟着你吃香的喝辣的,腹肌现在恐怕还没我的明显。”
“我这就让他们重新练!”
“哥~我不收你保护费~腹肌照发来给我看看呗~”
“你把我们从那个鬼佬手里抢回来的时候不是说没有你摆不平的事吗?你这么神通广大,还用得着我支援?”
黎骥程忍无可忍地冷淡道:“让你来你就来,别跟我说这些没用的。来晚了,误了事,你包的那些小男模,一个也别想留。”
这是真要命了。
对面的女人立刻倒吸一口凉气,满口答应:“等等我!马上到!”
她说第一句话的时候有点吃力,明显在拉扯什么东西,期间伴随着布料摩擦的声音,十有八/九是在急急忙忙地穿衣服。
说完最后一个字,那邊隐约传来年轻男人撒娇的声音,似是在问她“是谁”“大晚上找你干什么”。
接着就是“啪”的一声巴掌声:“这是你该问吗?谁让你爬床上来的,滚下去呆着。不知道嗓子眼里卡了什么东西,一天到晚哼哼唧唧,要不是因为你这里比腰杆硬,我都怀疑你性取向有问题。”
她跟黎骥程说话的时候都娇滴滴的夹着嗓子,跟身旁的男人说话时活像个土匪头子。
黎骥程忍不住“啧”了一声:“你在哪家酒店?”
女人马上谄媚道:“哥~你怎么没挂电话啊。我在w酒店呢,不是什么不着调的情趣酒店哦。对了,二十四宫格会所是什么地方啊,我在上海呆了有几年了,怎么从来没听过?”
黎骥程差点忘了这件事,被问到时险些吃瘪,半晌才撂给她一句话:“把人带来就行,你留在外面,别进来。”
……
明珠看着明升康肆无忌惮地折磨人,就想起小时候被明升康玩弄的屈辱。
那情形,历历在目。
她这辈子都忘不了。
当她好端端的经过明升康面前时,被人推得撞上他,分明是那个推她的人的错,明升康却在看清那人动作的情况下,冷冷问她是不是站不稳。
随后她就被他拽到墙边,摆成蹲马步的姿势。
他在她身后放了一盆长满尖刺的仙人球,搬了一把太师椅在旁边悠然坐着,看着她大汗淋漓地颤抖着、即便快要支撑不住也咬紧牙关不敢松懈半分的模样,唇角扬起满意的弧度,高傲地说着残忍的话。
“下盘不稳,就好好练练。”
这么多年过去,明升康还是这么喜欢欺负人,欺负的对象依然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孩子。
简直禽兽不如。
还有几个和明升康成天厮混在一起的堂兄弟,也是天生的坏种。
她失势那年,才十一岁。
他们为了彰显自己学富五车,引经据典,将她团团围住,要依葫芦画瓢,对她施行“牵羊礼”。
沙发旁平时被他们用来垫脚的羊毛毯和粗粝的麻绳,被他们握在手里。
一个个接近成年的青年,在人前端的是翩翩公子的架子,在准备轮/奸她时却笑容猥琐地望着她,在动手扒她衣服前已经想到了接下来发生的场面,笑意愈发深浓。
要不是——
要不是她咬掉了明升康肩窝的一块肉,在混乱中伺机逃跑,她现在可能就要兜着尿袋度过余生了。
这样的畜生,死性不改。
就该千刀万剐,凌迟至死。
她越想越觉得这人可恨,浑身的气血都涌上了颅顶,已然动了杀心。
跟黎骥程说的话,他一定会劝阻她。
那她的心头之恨如何能解?
过往种种,刻骨铭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