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漾月的眼角唇边原本含着笑,听到她这句祝福,笑意反而渐渐淡了。
“事事皆如愿…”她低声复述舒图南送给她的祝福。“真的可以如愿吗?”
“当然可以!”
不知道是因为灯光还是因为喝酒的原因,舒图南双眸看起来格外明亮,就像两颗宝石,纯粹没有杂质。
令林漾月想起林光震送她的蓝宝石,也很光彩夺目。
“姐姐曾说,小时候的愿望是养一只小狗,虽然迟到很多年,但最终还是实现了。”
主动称呼自己为小狗,有点儿像在撒娇。但此时此刻,舒图南真的很希望林漾月可以开心。
无论这份开心是不是因为她。
舒图南与林漾月对视,眼里全然是热忱和肯定。
“长大以后姐姐的愿望是琛玉,这个愿望可能暂时没法达成,但我相信终有一天姐姐会实现自己的心愿。”
她的眼珠亮晶晶的,满是笃定:“你会掌控它,你会得到它。”
沉默几秒,林漾月轻声道:“你好像比我更有信心。”
将头靠在舒图南肩膀,林漾月漫不经心把玩她的头发,心里再一次感叹将舒图南带回来果然是一个正确的决定。
小狗是最好的倾诉对象,她聪明、听话、忠诚,除了她以外无依无靠,只能全然地信赖她。
林漾月也愿意给她一些信赖。
“我今晚…和母亲吵了一架,因为工作的事情。”
黎韶华是一个观念传统的女人,大学毕业就同林漾月的父亲结婚,很快就生下她。
在黎韶华看来,自己这一生过得很美满——不是自我安慰的美满,而是人人艳羡的美满。
出身优渥,有才有貌,丈夫英俊潇洒,女儿聪明漂亮,家庭幸福美满。
她对自己的生活很满意,想要全模全样复制到林漾月身上。
林漾月可以出去念书,因为这是智商和眼界的表现。但她不可以有一份太辛苦的事业,因为这会占用她投入到家庭里的时间。
即使林漾月没有一丝组建家庭的意愿,她也应该为了虚无的“家庭”,牺牲自己的事业。
林漾月最讨厌她这一套。
平心而论黎韶华对她很不错,她很爱她,在她的成长过程中也做到了悉心呵护,尽心尽力。
但正因为如此,她偶尔展露的陈腐,才会让林漾月感觉如鲠在喉。
好像在父母眼里,她不是一个独立的人,而是某个人的附属。
但是,那些都过去了。
倾诉的过程很长,林漾月不知不觉喝了很多酒。她靠在舒图南肩膀,将整个人的重量压在她身上。
“从前听到她讲这种话,我都会很生气。但今天再听我只觉得可笑,你知道为什么吗?”
她仰起头,天鹅颈拉伸出漂亮线条。眼神迷离,眼底漾着细碎的光。
“因为我和从前不一样了。”
她手指细细抚摸舒图南脸颊。
或许是她的眼神太缱绻,明明只是简单的触碰,舒图南却感觉有电流从尾椎骨麻麻向上。
仿佛被控制一般,舒图南随着她的心意开口:“哪里不一样?”
“因为……你。”
她的手指划到舒图南胸口,隔着衬衫制服,不轻不重打圈。
“我不一样了。”
舒图南是她反叛的开始,从决定接回她的那一刻起,林漾月就下定决心绝不会顺从父母安排走上既定的道路。
林漾月觉得自己仿佛有点醉了,但她并不在乎。
压抑的情感宣泄,同时带来失控。
林漾月伸出手,两只手臂像蛇一般缠上舒图南身体。漂亮得令人不敢直视的面孔离她只有一根手指的距离。
舒图南甚至能从她瞳孔里清晰看见自己。
“今晚见到你我很高兴,作为奖励,我要送给你一份礼物。”
她从柜子深处拿出一个精致木盒,盒子表面有华丽繁复的花纹。
打开盒盖,深红天鹅绒里布上静静躺着一个黑色皮质项圈。
项圈设计极为简约,没有过多装饰,所用的材料却很有质感。
皮质细腻柔软,呈现出深邃的黑色光泽,仿佛吸收了所有投射其上的光芒,只留下一圈淡淡的、温柔的光晕。
它的宽度恰到好处,既不会显得过于笨重,也不会让人感觉轻佻。
最引人注目的是项圈中央坠着的红色宝石。
这是一颗水滴形的抹谷鸽血红宝石,颜色深邃而鲜明,如同跳动的火焰又似凝结的血液,散发着神秘诱人的魅力。
宝石的切割面在灯光下闪烁耀眼的光芒。
“这是我16岁时送给自己的生日礼物,今天把它送给你。”
林漾月对着她笑,声音又媚又温柔:“你愿意接受这个礼物吗?舒图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