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图南微微一怔:“你是故意的?”
“故意投资繁星?”林漾月托腮,唇角勾起一抹狡黠的弧度,“也不算吧,这几年我确实在做一些投资,轻奢市场很有潜力,繁星的创立理念我很欣赏,而且除繁星外我也投了其他项目。不过投资繁星的确有一部分原因是因为你,招股书上有你的名字。”
“…这样不会违反竞业协议吗?”
林漾月笑了一下:“对我而言不存在这种东西,更何况,你认为繁星是琛玉的竞品吗?”
谈论到工作,舒图南认真起来,也不再躲着林漾月的目光:“繁星与琛玉不是一个赛道,两个品牌的客户群体不同,繁星售价只有琛玉的十分之一。”
这句话只说了一半真相,在舒图南和闻郁的规划里,繁星成立的第三年就要推出高端线,届时定价将直逼琛玉的入门款。
总有一天,繁星会和琛玉抢夺同一片市场。
不过,这件事暂时没必要让其他人知道。
“关于繁星的经营状况,明天我会让会计发财报到你的邮箱,回宁城后你也可以到繁星来,闻郁亲自向你汇报。”
“你呢?也会在现场吗。”
舒图南犹豫了一下:“不会,我主要负责设计,不太关注运营情况。”
“那我就不去了,你不愿见我,我过去也没意思。”
林漾月态度明晃晃,完全印证她方才说的话,她投资繁星就是为了见到舒图南。
可是,为什么?
舒图南胸口泛起一阵酸涩的刺痛。
五年前那段感情,明明是林漾月先松手放弃的呀。
是她为了更光明灿烂的前路,为了唾手可得的琛玉,冷静地说出“我们到此为止”,不顾她的挽留,甚至心狠地不接她的电话,也不见她。
重逢后几次见面,林漾月的态度暧昧得近乎刻意。可她一次都没有流露出后悔的意思,谈起现在的成就时,眼中的骄傲也毫不掩饰。
舒图南能感觉到,林漾月对现在的自己相当满意,事业有成,名利双收,不用仰仗长辈鼻息,做什么都带着游刃有余的从容,包括对繁星的投资,
所以她愈发不忿。
她呢?那她算什么?
是林漾月闲暇时逗弄的宠物吗?想要时就勾勾手指,不想要时就一脚踢开?
舒图南突然站起身,语气冷冷:“林总,繁星不需要施舍式的投资。如果您只是出于个人趣味,建议您撤回资金。我们虽然规模小,但还不至于要靠…”
话未说完,手腕突然被攥住。
力道也不大,却让人难以挣脱。
“几年不见,你变得好不解风情。”
林漾月微微噘起嘴,神色有些委屈。
“投资重要吗?重点难道不是我想见你吗?”
又来了。
舒图南用力闭上眼。
又是这种带着狡黠、试探和温柔的暧昧。
五年前她就是用金丝和柔情编织成锁链,将她拴在其中。甜蜜的耳语、缠绵的拥抱,都不过是精心设计的陷阱。林漾月向来擅长这样,用温柔做饵,用暧昧做网,让人心甘情愿地沉沦。
五年后,她还想故技重施。用若即若离的态度钓着她,让她做她的情人,做她的小三,做她招之即来挥之即去的狗。
锁骨上的旧疤隐隐作痛,舒图南的胸口剧烈起伏两下,她忽然用力甩开林漾月的手。
“不早了,我要休息了。”
舒图南转身走回房间,将阳台的玻璃门重重上锁。金属锁扣发出咔嗒脆响,在寂静的夜里格外刺耳。
林漾月还*坐在原地,睡裙的裙摆被夜风吹起,像朵盛开的花。月光勾勒出她纤细的轮廓,她微微仰着头,目光穿过玻璃门,直直地望过来。
舒图南硬下心,一把拉上窗帘。
厚重的布料隔绝了视线,却隔不断记忆里破碎的画面。
曾经她也这样过。告白失败那晚,她一个人坐在深夜的阳台吹冷风,整理自己的心情。
后来林漾月给她递了件外套,那时她很感动,认为哪怕林漾月没有接受她的表白,心里也该是有她的。
现在想来,只不过是林漾月心软罢了。
房间里只剩下自己的呼吸声,舒图南靠在门边,慢慢滑坐在地上。指尖无意识抚过锁骨上的旧疤,那里仿佛还残留着尖刃的冰凉。
窗外维港的灯光依旧璀璨,游轮的汽笛声远远传来。舒图南闭上眼睛,听见自己的心跳声在黑暗中格外清晰。
这一次,她不会再被驯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