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转头看向林漾月,“反正预订的是四人位,对吧漾总?”
舒图南摆手:“不了吧。”
林漾月同时开口:“可以。”
见舒图南拒绝,她将一缕散落的卷发别到耳后,没再说什么,姚菱却不乐意了,她瞪圆眼睛:“我定的可是barleone,新晋亚洲第一的酒吧,预约排到三个月后了!”
她转头看向程芮,后者立刻会意地点头附和。
“我不管,今天你不去也得去!”她说着就要把舒图南往旋转门方向拖,力道大得差点扯掉她的外套。舒图南踉跄了一步,余光瞥见林漾月微蹙的眉头舒展,鬼使神差没再挣扎随着姚菱往外走。
从半岛酒店打车到中环必列者士街的barleone大约需要20分钟,车驶出酒店环岛沿着梳士巴利道转入红磡绕道,很快便驶上灯火通明的跨海大桥。
维多利亚港的夜色在窗外铺展开来,两岸摩天大楼的霓虹倒映在海面上,随着波浪碎成粼粼的金色光点。
舒图南望着窗外,余光却瞥见林漾月的侧脸被流动的光影勾勒得忽明忽暗。她正低头整理裙摆,墨绿色的丝绒裙摆在车座阴影中泛着低调的光泽,像一片幽静的森林。
车停在一条斜坡小路上,barleone的黑色铸铁门框旁悬挂着复古煤油灯造型的壁灯,暖黄的光晕里浮动着细小的尘埃。推门而入的瞬间,慵懒的爵士钢琴声混着咖啡与苦艾酒的香气扑面而来。
酒吧内部空间比想象中开阔,挑高的天花板上悬挂着铜制吊扇,慢悠悠地旋转着。
酒吧里人声鼎沸,来自全球各地的客人汇聚于此,西装革履的金融精英低声谈笑,穿着波希米亚长裙的艺术家在翻阅酒单,几个意大利口音的游客正对着墙上的纪念品拍照。
她们在靠外的卡座落座,林漾月接过酒单,点了几份小吃,三杯招牌特调,还有一杯低度数柚子清酒。
姚菱夸张地“啧”了一声:“看来有人酒量不好。”
林漾月没接话,只是将酒单合上,推回给侍者。
小吃很快端上来,金黄的炸鸡盛在铸铁小锅里,表皮酥脆得能听见“咔嚓”声,旁边配着青柠角和特调辣酱。
舒图南的确饿了,她从下午到现在几乎没吃什么东西,夹起一块炸鸡咬下去,滚烫的肉汁立刻溢满口腔,混合着微辣的酱料,让她忍不住又夹了第二块。
“慢点吃。”林漾月突然说,顺手把冰水往她面前推了推,“没人跟你抢。”
舒图南抬头,发现林漾月正看着她,慢半拍才意识到自己吃得有些急,嘴角可能沾了酱料。
她下意识舔了舔,却见林漾月的目光微微一动,立刻低头去找纸巾。
姚菱在旁边偷笑,故意把炸鸡往舒图南那边推:“多吃点,反正漾总点的,她买单。”
舒图南没客气,又夹了一块。炸鸡外酥里嫩,咬下去时肉汁几乎要溢出来,她满足地眯起眼,林漾月看着她,忽然伸手,用拇指轻轻擦过她的唇角。
“酱汁。”她低声说,若无其事地收回手,指尖在餐巾上蹭了蹭。
舒图南僵住了,又瞬间放松。
…幸好她没直接舔掉。
程芮似乎没觉得有什么,姚菱则夸张地调侃:“哎呀,老大细心一如既往。”
林漾月没理会她们的调侃,只是端起酒杯抿了一口。玫瑰豆沙色唇膏在玻璃杯沿留下一枚清晰的唇印,像朵半开的蔷薇。
舒图南盯着那个印记看了几秒,忽然想起中午在餐厅,自己用过的吸管上也沾着同样的颜色,耳上一热,赶紧低头喝自己的柚子清酒。
酒液冰凉,带着淡淡的柑橘香,海盐的咸味中和了甜度,恰到好处。
坐了一会儿,两个年轻女生大大方方地走过来,用英语问她们可以拼桌吗。
她们都是亚洲人长相,一个染着雾霾蓝的齐肩发,戴着夸张的金属耳环;另一个扎着高马尾,穿着oversized的涂鸦卫衣,破洞牛仔裤下露出一截纹身。
两人看起来二十出头,身上还带着年轻人身上特有的活力。
舒图南刚要婉拒,林漾月却已经往卡座里侧挪了挪:“可以。”
两个女孩眼睛一亮,连声道谢后落座,聊了一会儿得知她们是从宁城来的以后,她们更兴奋了。
蓝发女生切换成普通话,带着明显的南方口音,“我们是港大的留学生,刚走到附近就想进来碰碰运气,没想到一眼就看到你们!”
她们是热情又自来熟的性子,坐下没一会儿就提议玩游戏:“就是每人说一个自己有的东西,如果其他人没有,就得喝酒!”
姚菱立刻来了兴致:“好啊!输了可别哭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