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漾月正坐在休息室的单人沙发上,身周围了一圈校领导和企业代表。听到开门声,她抬起头,目光直直地撞进舒图南眼里。
“那位是琛玉集团的林总,美术学院毕业的学姐。”同学小声介绍道,“也是学校的杰出校友,今天的特邀嘉宾。”
舒图南站在原地,感觉呼吸都有些困难。林漾月明明看见她了,却只是礼貌性地点点头,仿佛她们很不熟似的。
“舒同学也来啦?正好正好!”院长热情地招呼,“你和林同学好像是旧识?待会儿可以一起合影。”
林漾月这时才站起身,朝舒图南走来。
“好久不见。”林漾月伸出手,语气平静,像是她们真的很久没见。
舒图南握住那只手,触感微凉。
“不是说…回来就联系我吗?”她压低声音问道。
林漾月笑:“昨天刚回来,而且这不是见到了吗?”
说完便退后一步,恢复了商业精英的疏离模样。校领导们继续围着林漾月讨论新一轮校企合作,舒图南被晾在一旁,插不进话,只能不停往林漾月那边看。
讲座开始前五分钟,趁着其他人陆续进场,舒图南终于找到机会拉住林漾月的手腕:“结束后别走,我有话跟你说。”
林漾月脚步一顿,回头看她时眼底闪过一丝舒图南熟悉的、带着狡黠的光,但转瞬即逝。
“好啊,我等你。”林漾月轻轻挣开她的手,语气平静仿佛只是在答应一个再普通不过的邀约。
舒图南是最后一个分享的。站在讲台上,她简单讲述了在米兰的工作经历和回国后的创业经验,目光却总是不自觉地往某人身上瞟。
台下学弟学妹们热烈的掌声将她拉回现实,等分享结束回到小休息室,推开门就看到林漾月在里面等她。
休息室里只有林漾月一个人。她坐在沙发上,右腿腿弯压在左腿膝盖上,裤脚往上露出一截又白又细的脚踝,简直白得晃眼。
舒图南盯着看了好一会儿,突然走过去,伸手把她翘着的那条腿放下来。
“这样坐对腰椎不好。”舒图南干巴巴地说。
林漾月看了她一眼,没说话,只是慢条斯理地换了个腿跷。
舒图南:“……”
空气一时凝固。
舒图南深吸一口气,还是忍不住开口:“出差顺利吗?”
“挺顺利的。”
“新加坡那边天气怎么样?”
“挺好的。”
“你骗人。”舒图南语气冷冷:“新加坡每天在下雨。你根本没去新加坡出差。”
林漾月终于放下腿,坐直身子:“生气了?”
“没有。”舒图南别过脸,“我为什么要生气。”
林漾月忽然笑了,伸手拉住她的手腕,轻轻一拽。舒图南猝不及防,跌坐在她身边。
林漾月凑近她耳边,声音压得很低:“因为我躲着你,还故意骗你,还故意不理你。就像你前段时间对我做的一样。”
“放开。”舒图南挣扎了一下,没挣开。
林漾月不仅没放,反而得寸进尺地靠得更近:“不放。”
“你——”
“我什么?”林漾月挑眉,“不是你有话要跟我说吗?”
舒图南语塞。她确实有话要说,可被林漾月这么一搅和,原本想说的安慰的话也说不出口。
林漾月看上去也不是需要人安慰的样子。
“算了。”她最终只憋出一句,“你爱怎样就怎样吧。”
林漾月闻言,忽然松开手,往后靠回沙发上。她盯着舒图南看了几秒,忽然叹了口气:“你应该看到那条新闻了吧。”
“哪一条?”舒图南明知故问。
“我和宗正解除婚约那一条。可别骗我说你没看到,为了说服静澜姐露面,我付出不小代价呢。”
舒图南抿了抿唇:“看到了。”
她犹豫片刻,还是忍不住问道:“为什么突然解除婚约?”
林漾月瞪她一眼,那眼神像是在看一个不解风情的傻瓜:“还不是因为有人在意。”
她伸手拨弄了下舒图南的发梢,“本来我想等宗正死的,反正他也活不多久了。但是没办法呀,有人很在意名分,不愿意给我当小三。”
这话说得直白又露骨,舒图南的耳根瞬间烧了起来。她张了张嘴想反驳,却发现林漾月说的句句属实。
她就是很在意。
她不喜欢名不正言不顺的关系,也在意不见天日的感情。
“我现在名义和实际上都是单身,你还要拒绝我吗?”
林漾月忽然凑近,鼻尖几乎要碰到舒图南的,“还要跟我两清吗?”
舒图南被她突如其来的直球打得措手不及,心跳快得像是要冲出胸腔。她别过脸去,却藏不住泛红的耳尖:“你又没说过喜欢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