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王玖镠筋疲力尽地舒了口气,往瓦顶上望着还在张望的段沅,赶忙催促
“这风健壮的人都能吹个寒邪入体,你赶紧下去!”段沅看了他一眼,又看向茅绪寿
“今日我们又替你脱困,刚刚我那张金符本也打算留来日后保命的,这些换你一张好脸色,总该够了吧”
茅绪寿没答,确是向着王段二人行了个礼,随后转身要离开,王玖镠没有再留的意思,坐在地上转头问
“你不是说院里那些你收拾的吗!”茅绪寿顿下脚步,并未回头
“我明天早些过来!”随后又迈开了步子,王玖镠想了想,站起身又冲着已有些远了点背影喊道
“我们明天戌时出城,我不肯定,但我觉得眼下我们的疑惑都可以从丰州开始找些蛛丝马迹”
茅绪寿并未再停,渐远的身影转入一左转的岔路消失在还未消散的晦雾之中,王玖镠再瞧向瓦顶,段沅竟然已经昏厥在了上面,赶忙又按着出来的法子抄个进路进院救人……
茅绪寿回到万莱楼时当真已经有些体力不支,他轻手轻脚地开了一扇留夜的旁门,本以为在值夜的会是个堂倌,可看到前堂八仙桌边坐着的哈欠连天的万家小姐颇为惊讶
“茅先生……”她看到人后猛地起身,原本带着倦怠的眼睛也不知为何来了光亮,还将自己鬓角的碎发捋到耳后
“小姐为何还不睡?”他的声音沙哑干燥满是深夜里该有的疲累,万银铃听出来了赶忙去取厅中煨茶的小炉,倒上一盏清淡的茶水请他快坐下,茅绪寿没客气,他是真的又渴又累,一口便将这盏茶喝尽,一股暖流在腹中蔓延开来
“茅……茅先生,外面所言你是个被修行地逐出的人,可是真的?”茅绪寿也来了精神,她看到茶盏空了赶忙再斟,茅绪寿问了句“你听谁说”又是一口喝尽
前堂那西洋钟里的长针走满一圈后便会发出钟鸣声一响,与此时从门外而过的敲更声重叠而至,已经卯时,虽说寒天里见亮得晚,但离东方既白也差不了太远了
“今日酉时开始好像城中便传出了此些消息,饭后隔壁皮革行的刘姨来找我娘叹茶也聊起,说到了你的名字我便听了些……那他们所传你被逐出的缘由……可也是如此?”
“别人怎的说起我?”他声音透着恼怒,万银铃有些惊愕,随后将拜师品性恶劣的阴术士和那段与同门师兄被发现宽衣在床的事做了个简述,茅绪寿大叹一口气起身要上楼去
他心中翻腾,王玖镠骂他他没怒气,遇上走尸不化骨也没生恐惧,可就万银铃刚刚的三言两语,他现在感到脊背寒凉,胸中犹如喝了极苦的汤药再被扎上了千万根针一样苦不堪言,他没想到山脚下那人竟有如此能力,万银铃跑到台阶口再次追问“这些可是真事?”眼中泛起水光
“你信便是真,何来问我呢!”说罢快步而上,万银铃垂头,几颗温热摔在台阶上,心里泛起一丝苦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