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到这人那短了两寸的裤脚下一段如洗净的白藕节般的小腿和瘦长的脚踝便心生防备,这人绝不是个匠人技工,一身奔走风吹讨生活的打扮,却没个被四季辛劳折磨过的皮肉,她眉头霎起,后退一步
“你……可好些?”这声音一出她更是惊讶,茅绪寿摘下那顶破旧草帽,露出同样白净光洁的额头,段沅看到是他虽说定下了心,可也是副不欢喜的模样,又坐回了椅子,赌气似地捏起一个包子狠狠撕下一口用力咀嚼
“你哪偷的一身破烂?”她冷声冷气地问道,茅绪寿没答她,问了句黄美兰在哪便向了后厨去
段沅余光瞥过他,一声冷笑,心道:“水元观到底是怎样能教出个如此目中无人、冷情漠礼的人!”
没过多久后方便传来了黄美兰大呼小叫的声音,随后两个脚步连同女人的催促在身后响起,茅绪寿被黄美兰推搡着又回到了前堂,满嘴娇嗔苛责的语调将人按坐在了段沅对面,段沅还落了个责怪
“阿沅,你怎么就这么让茅先生刚来就去后院呢!都说了收拾这件事急不来,连口茶水都没让人喝就干活,茅先生乐意,我都过不去自己那么待救命恩人呢!”
段沅听着这话白眼翻上了顶梁,而后理直气壮地提高了声响
“那没我的金符,指不定昨晚他都自身难保呢!”黄美兰这才想起昨夜走尸到来之前这三人似乎就是剑拔弩张的,赶忙安慰了她几句并亲自给茅绪寿斟茶,段沅垂下脑袋似乎还会忽然开口,黄美兰赶忙抚着她后背说道
“我那冬瓜羹可要出锅了!保证腻一口下去就知道值不值得乖乖地等我一会儿,好阿沅,你们都是我们的恩人!”
说罢赶忙急促这碎步再往后厨去,段沅没丝毫再打算和茅绪寿说话的意思,垂眼继续塞她剩余的那个包子,随后倾身去抓在茅绪寿手边的煮茶铜壶,却也瞥到茅绪寿正一副石头神像一般的神情盯着她看,好在二人对眼不算太久,一阵让人食指大动的味道便随着脚步声入堂,随后两个粗花兰瓷的碗便端到了二人面前
碧玉般的冬瓜小丁与蛋花缠绵,搅动勺子会让那股已经让人发馋到满口生津的气息更加诱人,因为其中还需加以几块瘦多肥少却必须两者皆有的豚肉才能让这道羹汤更具灵魂,也有些人尝试过换掉豚肉改用海味或是嫩牛小丁,也是鲜美的滋味可却还是这口耳相传,无从追溯的配比最让人回味!段沅果然两眼放光露出了笑,可还是转头问了句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