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这就向前一步拍上了付德民的手背,付德民感到袖口之中有沉甸而来,用另一手捏出一瞧,是一颗锃亮的金珠,赶忙谢过,满口应下
入了华宵阁的门后,解袭洪便又在九华厅坐下,目送着情郎与那腰板伸不直的付德民从一侧偏门而出,往了关常禧的内室去,那是一条花斑石铺地,沉檀木包镶雕视的富丽,虽说木料颜色深沉,可添了花斑石的光辉与梁上屋顶海漫天花的细致明艳,也就成了明暗和谐的惊叹,如此奢华的装潢,这男子却不似以往来人那般一步三叹,东张西望,而是眼正身直地随着他的步子,这让付德民不禁猜想,家中可得也是金碗玉勺的富贵!
“六爷,贵客到了。”他音色喜悦地三声叩上了贴金匾额“荣禄斋”的那扇云龙雕花门上,屋内的小婢将门从里拉开,垂头而下立于两侧
男子先一步跨进门槛,这就瞧见了足有十丈长宽的大室之中,一张双龙戏珠的吉祥团纹栽绒毯尽头,一个身披雪貂大氅,彩绣褐衣的老者正用一双凸起泛红的眼睛与他撞上,男子大步流星地行至距离那洪蝠齐天纹的金丝大榻三步之外停下,颔首行礼
“鄙人肖苇,马来亚槟城鸿禧商行当家人有礼。”
关六爷并未有所回应,这是将那如同枯死树皮一般的脖子动了动,如同一只老龟般伸长,歪着头瞧了瞧这个洋装男子,付德民赶忙给他理好就要滑下的大氅,轻拍着关六爷的肩头而道
“肖先生的商行在而今的南洋可谓遍地开花,就连英法那些洋老爷也是恭敬得很呢!他仰慕六爷已久,这不一返岭南,连祖家都没回就来了星罗洞拜见,六爷您总说我这儿是吹嘘您的名声,眼下肖先生登门,你就说可还是我诓人么?!您的面子是足足的!”
关六爷依旧只是转动着眼珠子打量面前这贵料洋装之人,似乎故意磨蹭了一阵才开了那多少好药也润不起的喑哑嗓子
“无故上门,非奸即盗。”这话让付德民脸色一下僵住,但肖苇却没多意外,这就笑出了声,转向付德民请求他与其余下人侯于门外,付德民瞧见关六爷也没个拒绝,这就领着四五下人退出,合门声落
肖苇转身自己坐到了龙雕嵌云纹石的大椅之上,品了一口替他备下的茶水,再向关六爷
“付先生给肖某奉上的是凤凰水仙,可在六爷眼中,怕我这么个‘非奸即盗’的,该是香片竹叶此类的款待可是?”
关六爷自行将身子再撑起得挺拔些,可肖苇察觉到了大氅掩着的吃力,此人恶疾缠身多年,虽说身形萎靡可那条脊梁骨不可改变,也可从此窥见年轻时的挺拔英姿,肖苇赶忙又站起身子,关常禧为了这么个人摆出了仪态,到底还是听过鸿禧的名声,尊他为客的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