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五个怕是跟了我一船才保了他们多活几日吧,本身就是去做‘白匪’的,即便哪个侥幸逃脱了歹人,也是官不敢报家不敢回的,这行当与旁通不做三忌的赶脚相较,也就是心肠狠了些,可是在常人眼里都是走投无路的人为了活命才染的晦气。”
段沅却不知这白匪是何,这就问向对面人,王玖镠茶碗一放,到也乐意解释
“那我问你,眼下这炮轰火炸的什么人最多?”
“当然是死人了!”王玖镠点头,雨势骤变,原本落地无声的牛毛细针这就发起了狠,千万落下,惹出水面层层,也让岸旁路边的枝叶被刺得簌簌响动,雇叔也只好进了舱里垂下帷帘
“白匪就是做死人买卖的,流离失所,由北逃难而饿死病死的、家中贫寒而抛尸荒野的、北洋割据四分五裂而生出的那些个大帅军座们自己手里战士的兵将也不是哪家都有能耐回归故里,若是溃败的一方,更加是活人都难保自身,哪还会顾及那些个已经成了一具空壳的!因此就有这么些人去战场或是难民堆置里搜寻,能找着祖籍何处的就设法将尸首运回,并跟其亲族讨要车马费,或是拣选其中女子,卖去有横死早夭,病死溺死的未娶妻男子之处,合葬冥婚。”
段沅听完后感到嘴里由甜发苦,这就将糖糕放下大口去吞碗里的茶水,茅绪寿却没瞧出对面的人犯了恶心,边撕着糖糕往嘴里送,便补充道
“也不只如此,而今的白匪之中更有胆大包天之人是去掘开一些入殓讲究的阴宅,他们开棺敛去其中财物陪葬,再寻到亡人家门口嚣张喊话,眼下民不聊生,能葬得体面的人家自然也是有些家底的,更何况尸身已经在了他人手里,只好任其蛮横,花钱消灾;因而越发多的大户高门不仅先人阴宅选择偏僻,还会请来术士做法摆阵,以防白匪”
段沅虽说腹中更加翻腾但也听出了些门道,如若遇上不予理会的人家,这些个白匪估摸着就在人家门口将尸身大卸八块或是就地焚烧,再将残余高抛过墙到院中,雇叔则将喝空了的茶碗狠狠一磕,嘲讽道
“白匪是恶,可我觉得那些个高鼻蓝绿眼睛的洋毛子才更该被叫上一声白匪!”
说罢这就又掀了帘子,收拾好吃净的碗盘要去还予茶摊,但茅绪寿忽地躬身而起,挤着王玖镠探出身子要去替,雇叔心疼那斗中白白燃着的烟丝,这就谢过,但他这还未享受几口,隔壁一艘相仿身量的客船满了客,这就用着博罗县的口音说起了城中大事
王玖镠见段沅脸色忽变阴沉,这就问道听到了些什么,段沅不断摇头,这就攒起了拳头
“他们说上月博罗县城中成日阴沉是有邪物作祟,月中的电闪雷鸣夜则是有修行之人招来法雷替天行道,才使得城中安定……”王玖镠挑眉,这就笑侃道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