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你也是两头都忧,何必还再问我!可能我会更多一样,就是对着自己的恨,恨自己没用,看到那王段两家的小子丫头,就难免想起当年玄黄堂那副狂妄的嘴脸,终究是只能悔怨到自己身上!”
魏宝淋依旧在笑,他想起身去拿自己的烟丝,却晓得身旁人看到定会阻拦训斥,只好再忍下这多日难耐的瘾
“技不如人,何况都如此多年了,你还能因为瞧见点人事就无心睡眠的,可不该是这个岁数该有的胸襟!焉知非福,如果没有与陈带白那回,兴许我已经是那败西村里一具白骨了,你又不上手堂中的事,怕这会儿已经没有什么清远等闲倾了”
黄宝洪嘴下吃了亏,这就垂下头去喝了自己那杯浮着香片碎屑的茶水,被二三细碎的夹了牙缝,很是嘴里难受,不由得想为自己多说两句
“师兄也别嫌我太多,你一番盘算后同意了咱们家的小子和那王段两家的一齐下山,定然是猜到了以他们肯定会去等闲倾不自量力一番!那三人修得如何,学了多少咱们毕竟没轻眼看,可葛观主那日说起段家的丫头能起法九动天雷还有命到现在,八成也就是撞了大运遇上了那王家的药帖,不然这会儿早就埋过了满七才是!我只是没估到你也有我这等心思,借着王段两家的力气去把现在堂里那些烫手的伤了咱们再下山省些力气”
魏宝淋知道自己的心思定然藏不住,这也就认下了,分明嘴里汤药的苦涩还没散尽,他却再提起了那煨着清心茶的炉子,用另一苦涩将其冲去
“我不知是否猜错你在山后养了些能从身上摇下不少声响的东西,可咱们不该分心堂口之外,否则日后做不动坛打不起蘸了,交予他们也够忧心到死的……”
“师兄,咱们可是那些破旧立新的人眼里头号的眼中钉啊!别看现在等闲倾没被他们闯门打砸的,难保以后不会,那么些遭了难的只能寄心于堂上显灵与人各自的报应,我是看着这些年逃难的同修同源越来越多,不得不多为咱们多想条后路啊!再者说,若徒子徒孙皆有这胜了山鬼的大成与契机,那还何须咱们留下宅子票子”
也许是魏宝淋这番实在伤得有所后怕,他竟然对着黄宝洪这些有些不通顺的道理点了头,再没顾及,这就去取来自己的烟丝与玳瑁烟嘴的短枪,以台上灯火燃出一股浓醇的味道,吐出一缕轻缈
“儿孙自有儿孙福,也许你是对的。”
黄宝洪太是清楚他此刻心里的苦楚,也就没忍心拦下这一杆烟丝,只是多了想法,待会儿定要找齐了那王小子写下的方子,看看这旁通魁首的王添金能教出怎样的徒弟
“死于安乐你我皆是,自打那天他来了之后我便觉得以后我这个做师兄的再没资格训你了!我之所以拿着自家那两个的姓名与这王段两家捆绑一处,一来是想给他们个痛些的历练,否则今后穿上了法袍也是个草包!再来就是,若这王段两家的小子真有本事与现在等闲倾里的那些手里活命,那么他们,也就从此有了几个过命的朋友,真有了难,也就还能找到个撑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