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回多有怠慢韩叔,出去之后你可得跟我回盛京住上一阵,我是个倚着四爷的废人,有用的不会,可是鉴花品香,哪家酒香菜好的,倒算敢自诩行家!”
说罢他放下了那千里镜,而其余人或多或少地与王玖镠一样都斜眼到了茅绪寿身上,好在他神情还算平静,毕竟有了刚进守龙村那一场鸡飞狗跳,怕是柳萑这番轻浮话又让他想为段沅出口气
柳萑一抬手,只见那在句容宴席上拿出过的宝葫芦系着彩绳从掌间坠下,他张口并没有念出法诀,而是忽然伸舌出口,从舌间发出了嘶长阴沉的声响,随后在他指间落在的那处瘦高的树影上面的几双血红发亮的眼睛顿时如灯熄一般没了踪影,伴着那老鸹一样的黑鸟惨叫传来有东西落地的声响
“左边往前就是个断崖,咱们现在能听到的声音应该就是那处下面海浪打出来的;实在暗了一些,但是刚刚四爷告诉我穿过了那树后的地方有活人有火。”
众人这就转了脚下往右走去,一路上面有二三如同背阴山里半截袒露的薄棺忽然棺盖崩裂,但那其中的毛僵刚刚立直站稳就被王茅二人各自的盐米香灰打了回去,也不知为何,原本沿路嚣张的灵魂毛僵见到了他们靠近树丛之后便有所后退,待得众人先后钻进了这怪树错杂的缝隙之中,他们便没再穷追不舍
“魏小兄弟,你还不晓得这山中树的由来罢,老道简单同你说说,我们也是从句容南茅陆真人那里才晓得的……”
“阎王毒,这树的树皮树桨乃至枝干都是剧毒,在岭南沿海靠河的山里多少都有,只是雷州岛出奇的多,但凡山客猎户遇着不得不从这毒木身旁过的时候都格外小心,因为哪怕只是被树刺剐蹭破皮就可能让人一命呜呼,也因为受其毒亡的人皆是不能喘息,喉间有如同割喉的血线渗出皮肉吐血不止,因此还有一名‘见血封喉’。”
葛元白原是好心想告知在前面开路的魏通宝小心树刺,可不曾想自己话被截断不说,这少年口里一通流畅得活脱像将那日早上落在句容宿店门外那地上的厚卷背下一般,这就只好将剩余的话咽了回去,倒是茅绪寿成了难得开口发问的那个
“可是为何这树的每一处都是剧毒,这些在我们周遭已经阴魂不散快快要一年的鸟食其叶果却没被树毒伤及呢?”身旁的王玖镠瞧了瞧脚边一只黑鸟的尸首,不算肯定地答他
“医毒不分家,向来就没有绝对的谁是毒谁是药一说,怕是这些长得难看的本身胆胃里也有些毒物,这山中又只有这一种毒树,以毒攻毒,反而没饿死了去。”
陆真人那后卷之中并未提及有什么黑鸟,可今日自己置身山中看到这些毒树倒是被点通了不少,活人沾了这树毒会惨死,而这处又只有这一种活着的植物,想必这山中的不少阴魂都是因为各种缘由入山被树毒死而阴魂不散的,天生就是块亡魂无数的修阴好地。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