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嗯。她又救了我……我们,最近这一片的辐射区好像不太对劲,所以我决定和她暂时好好相处。走之前我答应了她,下次还会去找她。】
“注意安全。”女孩听完,只简明扼要地叮嘱了一句,“现在我该走了。你就再花些功夫,把那群狐獴打发走吧,这应该是你擅长的事情。”
苏间罗乖乖地向她挥手道别,然后继续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朝着家的方向走去。
“嘁,居然是一帮来看热闹的人?他们真是够闲的啊。”
他的精神体不能在外面随便化形,雪鸮在图景里旁听了全程,兴致缺缺地评价道,“下次别把钥匙放地毯下面了,谁知道会不会有人真的去翻。伊丽莎白的比喻还挺形象的。”
“呃,其实也不是不能理解,”苏间罗进了电梯,在身上摸了摸,又从黑袍里掏出一颗薄荷糖,拆开包装放进嘴里,“按照她那天晚上的说法,这房子至少有五年没人来过了。换做是我,肯定也对突然搬进来的住户感到好奇,这算是人之常情吧。”
“算我求你别再理解了,世界上所有人你都能理解,怎么不见有人来理解你啊?”雪鸮忿忿地冷哼一声,“都忙活一天了,累得半死,还要应付这些人……别再吃糖了!你该不会这个年纪还能蛀牙吧!”
“哎呀。怎么会……”
……
602门前,见里面迟迟没有传出回音,物业公司派来的人皱着眉头,准备等下次再来碰运气。
“这家真的有人住?”住在隔壁的女人半个身子探出门外,怯怯地问,“我根本没看到有人进出啊,会不会是搞错了?”
“嗨,沙曼莉,这事可一准儿没错!”
一个穿得十分花哨的中年大婶嗓音尖利,手指头夹着一支廉价香烟,上面涂着的红色甲油有些斑驳,那对黄褐色的眼珠子瞟了一眼催缴员。
“我前些天亲眼看见有人上到这层,那打扮,啧啧,再加上天天早出晚归,肯定不是什么正经人!我说物业来的小伙,你们能不能好好挑一挑租房子的人啊?别什么人都随便放进来!”
一对双胞胎小女孩站在半掩着的门外,其中一个被烟雾呛得咳嗽几声,“妈妈,我们隔壁有人搬进来了吗?是什么样的人?”
名叫沙曼莉的女人一顿,伸手摸了摸大女儿的头发,没说话。
催缴员是个年轻人,缺乏对上这种狠角色的社会经验。但他显然不服气,选择了最不聪明的应对方式,“大婶,这我可就要和您说道说道了。这房产可都是各位业主买下的,咱们物业哪能替房东选租客啊?而且,602已经好几年没人住了,突然有人搬进去,我们也没办法第一时间知道……”
“哎,小伙,你这是什么意思?”见他还敢还嘴,大婶显然被激起了斗志,手里的烟一掐、眉毛一竖,直接无缝进入第二阶段,“你们没有保护业主安全的义务吗,啊?业主出了什么事,你们不用负责任啊?这一片本来就乱,万一住进来个杀过人的罪犯,我们可都一点儿也不知道!”
“您这话说的!这儿怎么会有杀人犯——”
二人争执间,一阵脚步声忽然向这边靠近,惹得人们纷纷看向走廊的另一边,不约而同地止住了话头。
只消一眼就能明白,那人就是大婶口中“不正经”的住客。
他的打扮十分怪异,走近了才看得清楚,这家伙几乎整个人都裹在那件破旧的黑袍子里,露出的小半张脸则被口罩遮挡得严严实实,手也揣在兜里,身材瘦长,像一支拔地而起的黢黑电线杆。
隔壁的女人见到他,下意识地伸手拉住了孩子们,试图将她们圈回门内。
结合大婶刚才提出的设想,在几人看来,这人浑身上下都写着“不好惹”三个字。一时间居然没人敢率先出声,公寓六楼的走廊一改几秒钟前的热闹,陷入了短暂的寂静。
直到他在自己面前停下,年轻的催缴员才大着胆子开了口:“先……先生您好,您是602的住户么?”
苏间罗沉默地按上终端。【我是。抱歉,我的嗓子有问题,不能说话。】
“没关系,”催缴员发现他的态度还算客气,顿时松了口气,“我只是来提醒您,您欠缴的物业费已经高达这个数——您得尽快找房东还清。”
青年看着对方出示的电子账单,上面俨然是个六位数……他安静了两秒钟,然后低下头,打开自己的账户查看余额。
这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