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先告诉他,我还活着。”
邓若淳很快领悟了他的意思:直接引天雷落入阵眼,一来以这种方式安抚夷微,二来也能与怨念相抵消。
“可是我们只有两把剑,虽然也能做到,但是很难,威力也一定不比三剑齐出。”
宁绥心意已决:“嘉禾是个聪明孩子,她会明白的。”
二人以剑指画下五雷符,金光四散开去,融入无边山野。宁绥犹嫌不足,手掌划过昭暝锋刃,道道血流顺着剑身淌下。
他要用自己的血喂养这柄剑。
邓若淳不忍阻挠。他比谁都了解这个弟弟的心性,认准的事哪怕付出千倍万倍的代价,也绝不会轻言放弃。两人发动北帝授剑法,剑指青冥:
“天帝敕命,总召雷神。
上通无极,下摄幽冥。
阴阳交合,运动魁罡。
赫奕威杀,霹雳震惊……急急如律令!”
重云如墨,层层叠叠地堆积在天边,数道闪电将天空分割,雷声好似擂鼓般轰鸣激荡。他们同样为之震撼,宁绥只觉不可思议,忘记了手上还有血,不小心抹在了脸上:
“哥,我们成功了!”
寻常的雷大多为银色,而除魔涤秽的天雷则为金色。他们亲眼看着无数道灿金色的雷光被引向阵眼的法坛,磅礴的力量劈穿了山石。
宁绥忽然觉得揪心,一直到怨念被彻底消弭,夷微遍体鳞伤的肉身需要再扛住多少道天雷呢?
他的指甲深深掐进肉里。哪怕不确定夷微是否能听到,他依然在心中柔声安抚:“……忍一下,只要忍一下就好。”
而在避难的洞穴中,乔嘉禾听到了天边的滚滚雷声,慌忙跑出洞口查看,她旋即意识到:
“该行动了。”
破碎的砂土山石席卷着钩皇祀的废墟落入崖下的江中。宁绥不顾一切地奔向阵眼,洞口下的死寂却渐渐消磨着他的期待。他站定身子观望一番,却始终没有勇气再前进一步。
“求求你,平平安安地回到我身边好吗?”
洞穴之下传来了隐约的脚步声。宁绥又一次向内望去,那身影他再熟悉不过,但又无比陌生。仅存的一点希望支撑他不要退却,却在与那双猩红的眼眸对视时变得万念俱灰。
最坏的情况还是发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