胸腔涌起巨大的澎湃,这种情绪无关情爱,而是一种隐秘的羁绊。
在沉默地三秒内,路青槐眼前闪过了那个曾不告而别的面孔,让她心神晃了一下。
“谢哥今年冬天是不是还有一场wrc雪地赛?好像是在瑞典,我还没有跑过雪地呢,比赛结束后,谢哥能带我跑一圈吗?我给你当领航员。”
四年前的wrc拉力赛在瑞典举行,谢妄檐一举夺冠,名声再燥。
一度轮回,今年的冬季赛赛场又回到了梦开始的地方。
没有人知道,瑞典也是日日缠绕在他心头的梦魇。
他已经答应了谢父,今年过后,便不会再参加职业比赛。一旦退圈,就该承担起本该由他接手的谢氏,成为商界名流。
彻底埋葬过去,泾渭分明。
”好了,别再说下去。“谢妄檐声线凛了几分。
路青槐还在为新的比赛憧憬,兀自说着,“等你拿了冠军,我就给你准备大场面的礼花炮,放它个三天三夜来庆祝……”
“闭嘴。”
路青槐诧异回眸。
“路青槐,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谢妄檐低声唤着她的名字,再也无法矜贵从容地压下心跳。
路青槐当然知道了。
他朋友圈的唯一、刻在心头的荣耀、桀骜的姿态,一切的信息串联起来,都足以可见这场比赛与他而言有多重要。
“谢妄檐,你怎么了?”路青槐扣住他的指尖,察觉到他的手不住地轻颤,像是骤然犯了难以克制的病症。
“为什么你的手抖地这么厉害,你在害怕吗?
没想到在这样的情况下失了态,谢妄檐眸子蓦地一凝,僵硬地抽回手,仿佛被什么用力地攥住心脏,压得他喘不过气。
谢妄檐何时在人前有过这样狼狈的时刻。
“跟你没关系。”
他推开路青槐,背过身大口地喘着气,手上的力道没收住,路青槐踉跄地就要跌落在地。
几乎是下意识地,谢妄檐伸手回揽她的腰,两人鼻尖相撞,双双失衡跌倒。
路青槐被他护在怀中,腰身紧紧相贴,只听见一声头骨着地的闷响。
“谢妄檐……”
路青槐吓地脸色发白,伸手欲探查他的伤,“疼不疼?”
晦涩幽暗的眸紧紧擒住她,谢妄檐声色檐凉,宛若警告:“路青槐,你越界了。”
她撞破了他的秘密。
顶级赛车手,竟然会有手抖的病症,症结在心,几乎无解。
所以这才是他近几年来,再难重回巅峰的原因吗?
路青槐百味杂陈,胸腔蔓出丝丝涩意。”对不起,我不是有意揭开你的伤疤。“她的脑子一片轰鸣,只觉得自己像个十恶不赦的罪人,嗓子染上些许哭腔,“你放心,我不会告诉别人的。”
路青槐耳边像是被一阵电流击中,听见他循循善诱,“好了,现在礼尚往来,你该叫我什么?”
他垂眸看她,在浮光掠影的车身后座,同她耳鬓厮磨,却极其隐忍地没有碰到她。
嗓音沙哑得令她毫无抵抗力陷入蛊惑中。
她咬紧唇瓣,听见自己甜到勾人心痒的声音响起。
“老公。”
第42章 (修)
结婚这么长时间以来,她还是第一次在只有两人的情况下,念出这个称呼。
路青槐经不起逗弄,喊完就想跑,谢妄檐旋即抬步,拦住她的去路。
依旧是那副镇定清冷的模样,“只是让你叫一声老公而已,怎么还害羞了?”
这个人……
怎么还带问出来的。
“我只是还没习惯。”路青槐捂住耳朵,气势弱不可闻,“哪像你,老婆两个字念得这么顺口。”
一场闹剧,以滑稽的场面收场。
中年男被清出去后,包间一下子静了下来,只余路青槐同谢妄檐两个人。
场外已经开始了第二轮的比赛,淘汰下来的六人将进行更为惊险和残酷的角逐,各种跨越级难度的斜坡和障碍物布满赛道,需要车手用丰富的经验和技巧来通过。
包间内的隔音效果很好,场外沸腾的欢呼声涌进的声浪微乎其微,路青槐甚至觉得能够听见身侧的均匀呼吸声。
“就没有什么要说的?”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