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什么?”江鹤轩这人实在欠揍,路青槐和他聊不了几句就想狠狠一脚踹过去,只可惜他人回了宜城,没法跟他线下决斗。
“行了,我的第一场比赛你要是不来看,咱们的友情也就到此为止了。”
江鹤轩叫苦连天,路青槐却懒得听他找借口,侧眸去看门外的动静。
却只望见了谢妄檐支着一双长腿。
本着尽快结束对话的心思,路青槐拔高了些许音量,牛头不对马嘴同江鹤轩道:“啊?你问谁抱我过来的……?”
电话那头的人暗骂了一句‘艹’。
路青槐浑不在意,所有的注意力都用来观察门外的男人。
半露在门边的腿挪动了些许,明显是听到了她的话,路青槐莞尔,假装不过脑子的脱口而出:“当然是谢妄檐啊,我会让别的男人碰我?“
“别打听些有的没的。病人需要休息,挂了。”路青槐匆忙结束通话。
抬眸时,脚步声由远及近,最后在她身前落定。
和路青槐预想中不同的是,谢妄檐一派平静的眸中并未有什么喜色,反倒暗沉地像是梅雨季前的晦涩天空。
好像又变成了最初那副难以攻略的样子。
路青槐忍不住腹诽,难搞。
这绝对是她遇到过最难搞的男人。
“在别人面前提起我,是出于什么心态?“
见她低着眸沉默,谢妄檐心底涌起些许不满,极轻地挑起眉梢,蓦然欺身靠近她,“你还在喜欢他?”
“谁?”路青槐掌心蜷出汗意。
“那个你说永远不可能的人。”谢妄檐周身气压明显低下来。仅凭着教养勉强保持绅士风度,语气柔和,好似和她谈论的,只是一个普通朋友而已。
路青槐茫然抬起眼:“我什么时候说过——”他是不可能的人。
“要不要,先试试忘记他?”
谢妄檐不想提起这件事,轻描淡写地转移了话题,掌拊住她的蝴蝶骨。这是极度没有安全感的表现,倘若路青槐从小被养在路家长大,一定会受类似谈判心理学的教育。可是她遗失二十三年留下的罅隙,注定被别的东西填补。
她看不懂他强烈而明显的身体反应诉说的爱意,只会从语言辨别。
谢妄檐往常是个极具耐心的人,此刻竟有些害怕听到她的答案。
他轻推开她,指缝穿过她的发丝,黑眸沉沉,“不着急,还有很多时间。今天不早了,你先休息吧。”
见他态度骤然冷淡,路青槐有些慌了,拦住他时扑了空,仅用小拇指勾住他。
谢妄檐原本冷峻的眼神变得温柔,听她用甜软的嗓音问,“你不留下来陪我吗?”
“昭昭。”他有些无奈,“你确定明天早上不会把我踹下床,我就陪你。”
上次至少是有经期作为遮挡,她又是处在清醒的状态。而今晚,谢妄檐并不确定她到底有没有醉。尽管她的反应看上去一切正常,明早也有很大可能断片。要是将今晚的事忘得一干二净,误会他趁人之危,岂不是得不偿失。
他不想还没开始,便在她这里被扣印象分。
窗外飘起暴雨,闪电点亮天空,过了几秒后,才是震耳欲聋的轰隆雷声。应景到连老天都在帮她们找借口。
饮食男女,暧昧的借口自第三视角看来,同脆弱易碎的泡沫没区别。
偏偏当局者迷,彼此心照不宣,不会轻易拆穿。
路青槐仰头望向他,“天气预报说夜里会有雷电,我怕……”
她说着这话,却是连眼睛都没眨一下。谢妄檐拿她没办法,在床边坐下,“这个可以成为我留下的充分理由,但现在还缺个必要条件。”
她抿唇想了一会,拿出手机,给他发微信消息。
内容很简单。
[谢妄檐,你能过来陪我吗?]
路青槐:“满足充分且必要条件了。”
言下之意是,两者共通。
这份微妙默契,足以让两个人都闭着眼装傻。
她看着他发来的菜单,选了几样她比较怀念的野生菌菇类,其他的就交给青川的接待员了。像这种饭局,热菜、冷菜、汤类的搭配都有讲究,她才懒得费心替别人研究。
过了不到两分钟,青川的接待员就在新建的群聊里发了餐厅地址。
不知道为什么,似乎有种很微妙的情绪在心底蔓延。
乘坐公司商务车抵达餐厅,接待员同青川的ceo一行人提前在酒店门口迎宾。路青槐这种普通技术员,站在人群后行注目礼即可。
视线远距离扫过去,从劳斯莱斯车上迈下一双西裤包裹的长腿。
路青槐竟然接到了人力下发的竞岗通知。她和另外两位工程师,以及一位华东区的销售经理、售后经理被拉进了群。
[@所有人一个小时后在大会议室竞岗,需要ppt或者视频演讲,尽快准备]
刚坐到工位,她一下子就清醒了。
通知下达得太突然,按照青川的调性,任何变动前,都会有人力一到三次的1v1式谈话,被员工们笑称为心理按摩。不过ppt演讲竞岗,青川此前倒是从来没有过先例。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