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你有些动摇了,想答应我了,是不是?”
那狐狸美滋滋的连环发问终于惹恼了文侪,文侪皱眉看回去,嘴硬说:“不是……”
“撒谎。”戚檐的手摸上文侪皱紧的眉心,“和我一起念——喜欢戚檐不是个丢脸的事。”
戚檐脸皮比城墙厚,眼见文侪拧眉拧得更紧,却是握住文侪的两只手,摸上了自己的脸。
“戚檐长得好看,身材好,会逗文侪开心,还任文侪使唤。在文侪心目中,戚檐比谁都好,没有人比戚檐更适合文侪了。”
戚檐自夸,喋喋不休。
“够了!”
文侪的手被他贴在自个儿脸上,抽不出去,见那人没有要住嘴的意思,改而捏了戚檐的脸,直叫那人倏地喊起痛来。
“啊啊疼——我不说了我不说了……”
文侪瞧着他那副模样,撇着嘴撒了手,哪曾想戚檐见状却霍地将文侪抱入了怀中。
“好吧、好吧,想要和你在一起必然得付出点代价,对吧?毕竟这世上可没有天上掉馅饼的好事。”戚檐用脑袋蹭文侪的颈子,“不管你想要什么,我都会答应你,只要你能和我在一起。”
文侪理该继续嘴硬说自己根本不是同性恋,也并不喜欢他。
可鬼使神差地,他却应了下来,只说:“让我想想……”
戚檐克制着自己,以防自个儿做出过分出格的举动,只笑得眼睛里像是灌了蜜似的,甜得他差些流出眼泪来。
“死人在一起和冥婚别无两样。”文侪一本正经,“要是我俩能真正复生,我便答应你。”
“一言为定。”戚檐略仰颈,那绕颈一周的伤口在隐隐作痛,可他依旧笑着,“到时你可不能耍赖。”
“嗯……”
文侪话音方落,一阵强光差些晃瞎了他们的眼。
文侪忍无可忍去堵薛无平的镜头,那鬼却是撇着嘴,把相机往脑袋顶举:“爷爷,饶了我吧!若不是那美君子死缠烂打,也学着岑昀向我讨要相片,否则我哪有力气追着你们这些崽子胡乱跑?”
文侪并不追究那与他们不过相处了几日的道士拿走他们的相片是有何用处,只问:“他要照片你便给他啊,你先前拍的还不够?”
“我哪知够不够?”薛无平很委屈似的皱着眉,“哎哟,爷爷,多拍总没错……听说那老东西还不肯要和岑昀相同的!”
“拍张合照就够了!”文侪将他手扯下来,夺去了他手中的照相机,拿给岑昀,说,“你去寻个好心的过路人,让他帮我们五人拍一张大合照。”
岑昀听话,寻了个面容慈祥的大娘来。
大娘举起相机利落一阵拍,岑昀难得细心,一检查,由于活人只能瞧见他和薛无平,故而站在两侧的文侪和戚檐总是至少有一个被截掉了半张脸。
没辙,薛无平和岑昀便将那三人裹去了里头,大娘劝他俩靠近些,他们也仅能尴尬笑笑,解释说现在年轻人就好这口,中间得留个缝供人看看风景。
大娘虽说将信将疑,还是摁下了快门。
咔擦——
***
天气越来越热,蒸得岑昀额间都起了汗。
那四个不人不鬼的倒是没怎么流汗,估计是因为体温相对较低的缘故。
方美和薛无平走累了,打算回铺子,相机则丢给岑昀拿去音像店洗。
薛无平瞅瞅那勾肩搭背的戚檐和文侪,纳闷适才出门时俩人还一副老死不相往来的姿态,这会儿怎么又如胶似漆了。
想不着,便在方美后头踩他鞋解气,那人要是急眼了来折腾他,他便缩脚往天上窜。
闹着闹着,便到了铺子。
文侪将那缠人的戚檐从他身上撕膏药贴似的拽下去,戚檐不肯,便抱着文侪的腰,被文侪拖去了沙发前。
“有完没完?”文侪抬手掰他。
“没完。”戚檐说,“咱们之间没有结局。”
文侪叹了好长一口气,说:“我真想不明白,你高中时明明那么讨厌我,也挺直的——是我做了什么影响到你的取向了吗?”
“是你太好了,你整个人都太好了。”戚檐摊手扮无辜,“我没法不喜欢。”
文侪看向他的眼,平生头一回产生了会被里头灼热的东西焚作菸灰的想法。
正愣着,忽见岑昀从后院进屋,只是脑袋湿漉漉的,文侪也不知他是何时回来的,只问他怎么了,他说把相机送去店里后,跑回来冲了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