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氤:“杜、南、烟。”
杜南烟想象了一下姜氤无语的样子, 笑出了声。
她认真打字:“晚上被强灌了半碗中药,全吐了,苦的舌头都没了。姜氤姐姐要安慰我吗?”
姜氤回了两个字:“等着。”
杜南烟笑着放下手机。
她以前都不知道,和姜氤聊天这么有趣。
她只留了一盏台灯, 靠在床头静静地看书,偶尔和姜氤发几句信息, 中间崔妈进来过一次,问她要不要吃点东西, 她说不用,让崔妈去休息。
十一点多的时候, 她听见卧室外面响起轻轻的敲击声。
她的卧室外面连着一个露台,装了大大的落地窗,窗外就是那颗高大的桂花树, 树枝延伸到窗外, 秋天的时候满室飘香。
杜南烟掀开被子赤脚下床,拉开卧室的窗帘,就看见姜氤坐在最近的树枝上, 一只手支在下巴上, 一只手食指曲起, 轻轻敲击在落地窗玻璃上。
杜南烟踩着地毯跑过去, 一把推开落地窗, “你怎么来了,我记得我没有锁窗户,怎么不直接进来啊?”
“我怕你休息了,”姜氤利落地跃进来,落地一点声音都没有,“如果你睡了,我就不进来了。”
杜南烟往窗外张望了一下,没有看到什么人。
“这个时间在杜家内宅活动很危险的,万一被巡逻队逮到,是会被当成内奸拉去审讯的。”
“放心,那些巡逻队的异种血统不高,我绕开它们了。”姜氤懒洋洋地递上一个纸袋:“喏,你要的安慰。”
“是什么呀?”杜南烟好奇地打开,只见里面有好几个小纸袋,她打开其中一个,里面装的是糖雪球。
杜南烟捏起一个塞进嘴里,酸酸的山楂外面裹着甜甜的糖衣,十分开胃。
“进去慢慢吃。”姜氤看了她一眼,微皱起眉头,“病了还不穿鞋。”
“啊,我忘了……”杜南烟嚼着糖雪球,又去翻其他纸袋。
姜氤叹了口气,用抱小孩的姿势把她举起来,几步走进卧室放在床上,低头在床边找到她的毛拖鞋,单膝跪在床边,握着她的脚踝帮她穿鞋。
拖鞋刚套上去,又被姜氤取下来,她抬头仰视杜南烟,“袜子呢?”
杜南烟从来没有从这个角度看过曾经的自己,她看着姜氤熟悉又陌生的目光,面颊微微烧起。
没有得到答案,姜氤捏着她的脚踝轻轻晃了晃,“嗯?”
姜氤的手指,好热。
握在她的脚腕处,有种滚烫的错觉。
杜南烟恍惚地想,还是因为她自己的脚太凉了?
她忽然无法忍受这样的感觉,手指胡乱一指。
姜氤便放开她,起身拉开抽屉,在折叠整齐的内衣里面仔细挑选厚度合适的棉袜。
杜南烟的脚踝被放开,瞬间有凉风吹过,她不自在地蜷缩起脚趾,踩在柔软的地毯上。
姜氤很快挑好了一双黄色条纹的棉袜,她走回来重新单膝跪在床边,抬起杜南烟的一只脚放在自己的膝盖上,温热的手掌笼上去,把自己的体温传递给她。
杜南烟的脚很小巧,脚趾细白,指甲泛着可爱的淡粉色,握在手里像一块冰凉的玉。
姜氤不自觉地收紧了手,温着她冰冷的脚。
捕食者的体温常年偏高,姜氤刚在冬夜的寒风里奔波了很久,也丝毫不影响她掌心的温度。
那温度顺着杜南烟的皮肤一路渗透进去,像一壶炖煮了很久的梨汤,壶盖被热气顶着一下一下起伏,发出咕嘟咕嘟的声响。
姜氤帮她焐暖了脚,帮她套好袜子,又穿好绵拖鞋放到地毯上,然后捉起另一只脚放在膝盖上。
杜南烟如梦初醒,急忙道:“我自己来吧!”
她试图把脚收回来,但被姜氤握住了脚踝。
“嘘,”姜氤抬头看着她,轻声道:“这位小朋友生病还不听话,姜氤姐姐要打屁股了。”
她们的距离很近,姜氤眼底隐隐泛出黯红色,目光很专注。
杜南烟晃了神,觉得自己面上都被她眼底的暗焰点燃了。
这种感觉太陌生了。
姜氤很快帮她焐好了另一只脚,也依样套好袜子和拖鞋,踩在自己的膝盖上。
“看什么,”她声音微哑,有一点凶,“下次再让我看见不穿鞋,真挨打了。”
杜南烟把脚从她膝盖上放到地毯上,“姜氤姐姐好凶啊。”
“知道就好。”姜氤哼了一声。
杜南烟惦记着她那个零食纸袋,她回到杜家以后一直都没胃口,刚才吃了一颗糖雪球以后,忽然就有点饿了。
她抱过那个纸袋翻找,糖炒栗子,瓜子,葡萄干,话梅……姜氤几乎把零食铺子里面的东西买了个遍。
杜南烟往嘴里塞了一个话梅,酸酸甜甜的,腌制得刚刚好。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