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识到这一点,岑与惜的心脏顿时快速跳动起来。
下一秒,又是一声大声呼喊:“惜惜!你在哪儿?!”
身体里的血液一瞬间沸腾起来,岑与惜生
出几分气力,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刚张开唇瓣眼泪就滚滚流了下来。
是既言哥哥的声音。
既言哥哥来找她了。
“我在这里。”她的声音低低哑哑的,因为先前长时间的哭泣声带已经嘶哑。
“哥哥,”岑与惜哽咽着又重复了一遍,希望陈既言能听见她的声音,“哥哥,惜惜在这里呢。”
也许是上天也垂怜,正在街道里奔跑寻找着的陈既言倏地脚步一停。
天知道刚刚岑与知给他打电话说岑与惜不见了时,他有多害怕。明明白天才见过,自己还给她剪了鸡蛋,梳了头发,怎么只是下午上了个舞蹈班的功夫,到了晚上就不见了。
陈既言无比自责。
明知道岑家今天没人只有岑奶奶,他该来接岑与惜下课的。明明岑与知也跟他提过的,岑奶奶不靠谱,明明自己也曾提醒自己今天特殊,他要看顾好岑与惜的。
青涩的俊秀脸庞染上散不去的阴霾,他的眼眸漆黑,对自己责怪到了极点。
等不及要带把伞、穿个外套,挂了电话后他就匆匆跑出了门。
天色无比漆黑,街上只有路灯还在亮着,勉强照清道路。
陈既言顾不上泥泞湿润的道路会弄脏、弄湿他的衣服,他快速奔跑着,在各个街道里穿梭,大声呼喊着岑与惜的名字。
在那一刻,他无比庆幸自己那天搜了岑与惜上课的少年宫的地址,所以他不用现在再去乱找方向,而是可以很快地朝着正确的方向前进。
在踏进又一条昏暗寂静的道路时,在再一次喊出岑与惜的名字后,他突然听见了回应。
仿若某种心灵感应般,陈既言倏然转身,一眼看清了那个小小狼狈的身影。
“既言哥哥……”
小孩红着眼睛看着他,跌跌撞撞地朝他跑过来。
陈既言也迅速红了眼眶,快速迎了上去。
浑身湿冷的小孩终于找到温暖可以依赖的庇护所,岑与惜顿了一秒,嚎啕大哭起来。
“我好害怕,我好害怕,呜呜,哥哥,我好害怕。”
她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快要把陈既言的心哭碎了。
少年通红着眼,紧紧抱住怀里的小孩,用自己的温度努力烘暖着湿透的小孩,不厌其烦地一遍遍抚顺她颤抖的脊背,小声而又耐心地一遍遍哄慰:“惜惜不怕,哥哥来了。”
惜惜不怕,
哥哥来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怀里的声音慢慢小了下来,岑与惜眼角挂着泪珠,已经在陈既言怀里沉沉睡去。
看看浑身狼狈的岑与惜,陈既言自责地咬了咬牙,轻轻将她揽进自己的臂弯,然后慢慢站了起来。
因为刚才长时间的蹲立,刚刚站起时,他的身子不由得晃了一下,大腿发麻。
但只停顿了一秒,陈既言抱好岑与惜,大步坚定又有力地朝前方走去。
雨已经停了,道路上的水坑里反射出一块又一块的光。
陈既言抬脚踏在路上,静谧的黑夜里,只有他低沉又温柔的声音:“惜惜不怕,哥哥带惜惜回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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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晚陈既言带着岑与惜回去后,已经是深夜十一点多。
岑森和余清然都已经回来等着了,余清然看见在陈既言里沉沉睡着的小人后,瞬间就红了双眼,把岑与惜接了过来。
她心疼得说不出话,喘了好几口气才终于缓过来,低下头向陈既言深深道谢:“既言,多亏了你。”
陈既言的目光还在岑与惜的身上未曾移开,听见余清然的话,摇了摇头,没说话。
找到岑与惜只是碰巧,他根本没帮上什么忙。
这时,睡得并不安稳的岑与惜突然动了动,眉心紧皱着又哭出来,颤抖着呢喃:“我、我怕……”
余清然顿时心痛得无法自制,她轻轻拍拍岑与惜的脊背,脸颊贴在岑与惜的额头上,温柔着安抚:“不怕不怕,妈妈在呢。”
岑森和岑与知也在旁边看着,见状纷纷紧张上前。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