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又安稳地躺在了床上,只眼角处轻轻滑下一滴眼泪,接着,是一句轻不可闻的呢喃:“既言哥哥……”
余清然听到了,陈既言也听到了,他在余清然容许的目光下,慢慢凑到了岑与惜耳边,小心地握紧她滚烫无力的手,轻轻道:
“哥哥在。”
大手里的小手轻轻动了两下,慢慢地,也握紧了陈既言。
半小时后,岑与惜的高热终于退了下去,并在临近中午时悠悠转醒。
醒来后的第一句话,她就在找陈既言:“既言哥哥在哪里?”
余清然仍然守在她的床边,听到她问,温柔地问答道:“你既言哥哥回去了,不过他说了,下午会再过来看你。”
岑与惜蔫蔫地点了点头,说出了她醒来后的第二句话:“我饿了。”
余清然原本还想再问她些什么,听见这话顿时一愣,下一秒“噗嗤”一声笑了。
再后来的事情,岑与惜就有些记不清了。
她不知道后来她的爸爸岑森去查了麻将馆里的监控,还报警找到了那天冤枉她的那个男人,让对方老老实实地道了歉。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那天之后没几天,岑奶奶就回了乡下的老家,再也没回来过。
她只知道,那次以后,她对去上舞蹈班的路上有了些阴影,过了好久才在父母和舞蹈老师的安慰下,再次踏上那条去少年宫的路。
她还知道,自那以后,她上下舞蹈班的接送任务落到了自己的哥哥岑与知身上,而既言哥哥也会跟着一起来接送她。
她又知道,她的两个哥哥对她越来越好了,尤其是既言哥哥。
而她大概是因为那天是被既言哥哥找到的,在之后的日子里,不知不觉地越来越依赖陈既言。
原本,岑与惜的心里有一个天平,一头是岑与知,一头是陈既言。可从那天起,这个原先一直持平的天平慢慢偏向了陈既言的方向。
第17章 初中声音闲散悠悠:“傻丫头。”……
岁月如同白驹过隙,转眼间,已是七年时间过去。
下午五点,岑与惜的舞蹈课告一段落,随着老师一声令下,十五六岁的姑娘们脸上挂着璀璨的笑容,一起走出教室。
岑与惜这七年来一直在坚持学习芭蕾,也参加过了很多次演出和比赛,得过的奖杯奖状已经摆满了家里的三层柜子。
大概也正是学舞的原因,她的个头窜得很快,不过十五岁身高就已经将近165,身材柔韧苗条,原先的娃娃脸已经长开,鹿眼笑唇,五官精致利落,俨然是一个亭亭玉立的大姑娘了。
岑与惜收拾好自己的东西走出来,边走边觉得自己下腹有些坠痛,隐隐的,她心里浮出某种预感。
在舞蹈教室隔壁的绘画教室也已经下课了,前些年开始在少年宫学习绘画的杨采薇和她的舞蹈同学刘瑜正一块在门口等着她。这些年过去,她们三个已经成为了挚交好友。
刘瑜看见她在原地停着没动,便催了一声:“与惜,快点!”
岑与惜回过神应了一声,按按肚子,感觉没那么痛后,快步走了出去。
书店里今天会到她们在追的一本漫画的最新一期,她们三个约好了一起去买。
一边往外走,刘瑜一边问她:“你刚才愣什么神呢?半天不出来。”
岑与惜不好意思地笑了下,道:“我肚子刚才有点痛,可能是要来亲戚了。”
“啊?”走在岑与惜右边的杨采薇搭上话,“那你要不要先去上个厕所?”
岑与惜摇摇头,“我下课前去过一次了,没有。我算着啊,大概今天晚上就到时候了。”
这话说得颇好玩,刘瑜挤挤眼:“你倒是挺牛,这还能算出来呢。来来来,也给我和采薇算算。”
岑与惜一哽,笑着推了刘瑜一把,“别闹!”
三个姑娘便一同咯咯笑起来。
几个人一起出了少年宫的门,杨采薇和刘瑜是骑着车来的,出门就去找自己停车的地方了,岑与惜跟在她们身后,等会儿直接坐杨采薇的车。
岑与惜其实也有一辆自行车。自她12岁以后,她就没再用家里人接送过舞蹈课,都是自己骑车来。但她的自行车前些日子后轮坏了,被岑森送去维修还没拿回来。
这会儿是阳春三月,黄昏时候的阳光不如中午时那样热烈,但也足够温暖和煦,偶尔有微风阵阵吹来,少女们耳边的墨黑碎发便随风飞扬,青春稚嫩的面庞上满是生动惊艳。
岑与惜懒洋洋地站在一块向阳的地方,眯着眼睛看杨采薇她们找车,过会儿慢吞吞地抬手想伸个懒腰。
手刚抬过头顶还没来得及落下来,头顶突然落下一片阴影,同时一阵带着熟悉薄荷味道的气息从后将她包围住,接着,一个响指在她耳边打响。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