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呼吸突地就停了一秒,一直都很冷淡平静的眸子里猛地掀起一阵狂风巨浪。
额角猛跳,陈既言被烫到一样快速将人从身前拉开,唤回了一波理智。
距离被重新拉远,一股冷风适时地向他们吹来,无声无息地抚平了陈既言心里潜藏的躁动,也让岑与惜彻底从愣怔中回神。
她慢吞吞抬眼,看清楚头顶男人的相貌。
从酒吧出来后不久,陈既言就已经摘去了自己脸上的半面罩,怕岑与惜戴久了那种硬硬的东西不舒服,他也顺手摘去了她的。
所以此刻,两个人都在以自己原本的相貌默默对视着。
陈既言试图找回刚才的话题,“怎么了?”
岑与惜在看清他样貌的那一刻起,就已经恢复了片刻清醒,现在再听到他的问题,她心里突然一阵好笑。
这个问题应该是她来问陈既言吧。明明那天的话都已经说得那么清楚了,为什么这个人还要再次出现在她的生活里?
岑与惜摇着头笑了两下,在路边摇摇晃晃地站好,努力保持着冷静:“难道不是应该我来问你怎么了吗?”
“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又为什么要把我带出来?”她痛苦地微微弯腰,很无奈又很难以理解,“你到底在干什么啊?”
她已经要放下了。
她要放下了。
可近乎声嘶力竭地质问没有唤起对面人情绪的一丁点波动。
他就那样温温和和地看着她,带着一层从未摘下过的伪善面具,看着岑与惜的目光就像是在看一个还没有长大、正处于叛逆期的孩子,语重心长:“惜惜,酒吧的环境很复杂,还不适合你们去玩。”
岑与惜愣了两秒,倏地就笑出了声。
那笑声慢慢由小变大,带着藏也不藏的嘲讽。
“陈既言,”她停了笑,如当初所言,完全抛弃了妹妹的身份,坦然又坦荡地直呼他的名字,“我成年了啊。”
“连我的亲哥都不会管我这些,你是不是管得有些太多了?”
话语是从未有过的锋利,一句句狠狠扎进陈既言的心脏。夜风太冷,吹得陈既言的唇色都隐隐发白,但他的表情还是那样理智温和:“不多。”
“什么?”岑与惜怀疑是自己听错了。
陈既言一时没言语,只淡淡地看着她,眼眸平静得像一潭死水,丝毫没有因为岑与惜的话产生任何波动。
非常冷静理智地,他又说了一遍:“我管得并不多。不管你到底怎么看我,都改变不了我是你的哥哥的事实。我有义务看顾好你,保证你的安全。”
岑与惜瞪大了眼,难以置信地看着他。
为什么他像是根本听不懂自己说话?
不,不是听不懂。
而是他直接无视了岑与惜的话。
他避重就轻,仍然想要粉饰太平。
两个人都不再说话了,气氛突然就陷入了诡异的安静里。
见岑与惜似乎是冷静下来,陈既言微微笑了笑,朝她伸出手,“夜里越来越冷了,哥哥先带你找个地方休息。”
现在已经过了岑与惜学校的宵禁点,她回不去学校了。
岑与惜安静地垂眸站在原地不动,像是已经彻底对陈既言妥协。
可就在陈既言靠近岑与惜的那一刻,突然眼前飞快地落下一片黑影,陈既言意识到那是什么但完全躲避已经来不及了。
随着轻轻“嘬”一声在耳边响起,陈既言所有动作都僵住。
而岑与惜眼神炯炯,眼里带着一股破罐子破摔般的决绝坚定。
看到陈既言迟迟没有动作,岑与惜勾唇一笑,再次踮脚。这回,陈既言成功躲开了她。
语气稍沉,带着丝丝警告意味:“惜惜。”
岑与惜停下来,一脸无畏地与他对视,神情挑衅:“怎样?”
她坦荡地看着陈既言,道:“你可以无视我的话坚持和我做兄妹,那我也可以无视你的话,就把你当作我的男朋友。”
“你不是愿意管我吗?行啊,那就管吧,毕竟男朋友对自己的女朋友占有欲强也是可以理解的。”
“同理,女朋友亲吻自己的男朋友也天经地义。”
一通歪理被岑与惜说得斩钉截铁、理不直气也壮,让陈既言噎住半天开不了口。
他无奈地低眉,又叫了她一遍:“惜惜。”
岑与惜“嗯”一声,丝毫没有要退缩的模样。
陈既言更加无奈,找了一个连他自己都骗不过的理由,“你喝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