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回到16岁生日那年,陈既言在因为外公生病的事情第一次缺席她的生日之后。
她还记得很清楚,那天是元宵节,岑与惜带着家里煮好的汤圆,去找还在医院里照顾外公的陈既言。
也是那天,陈既言送给了岑与惜一个芭蕾八音盒作为她16岁的生日礼物,被她珍藏了好多年,直到现在仍然被好好安置在她的枕边。
那时,陈既言承诺过她的,会过她的下一次生日。可他后来却出国了,离开了一年又一年。
他失约了,失约了六年。
可在他们重逢之后,他仍然在失约。
陈既言真的是一个坏蛋。
岑与惜再一次这样评价他。
外面的天气阴沉沉的,天上一朵云彩都没有,冷风阵阵,光秃秃的树桠插在嶙峋瘦矮的树干上,透出一股苍凉萧索,一如岑与惜此刻低落压抑的心情。
路上,有偶尔几个行人,边走边谈论着今天的天气。
“今天可真冷。”
“唉,怕是要下雪了。”
-
一直到晚上,岑与惜都有些闷闷不乐的。连余清然都有所察觉,还问了问她。
岑与惜自然不敢说是因为陈既言好像忘了她的生日,只随便敷衍了几句过去。
用过晚饭,岑与惜没有兴致再看电视,直接回了卧室,薄荷已经在被窝里趴着等她了。
“薄荷……”
岑与惜闷着嗓子一把扑到床上,将薄荷搂进自己的怀里。她丧着脸,声音闷闷的:“只有你最好。”
就算她几个月几个月的不在家,可等她回来,还是最和她亲近。不像某个人,那么轻易就忘了她。
正兀自郁闷着,扔在枕边的手机突然“嗡嗡”振动一声。
薄荷“噌”地从她怀里探出头来,像是吓到,但又不像。
它抬起一只小爪子轻轻碰了碰岑与惜的胳膊,又按了按她的手机,好像在示意什么。
岑与惜没注意到那么多,只有些烦闷大晚上的谁给她发消息。
屏幕被按亮,下一秒,“陈既言”三个字出现在岑与惜的视线里。
浑身猛地一颤,岑与惜瞳孔微微变大。
他怎么这么晚突然给她发消息了?
心里怀着某种忐忑,岑与惜缓缓给手机解锁,进入微信页面。
陈既言的消息那么清楚地出现在消息界面的第一条:[睡了吗?]
才十点多,怎么可能睡。
岑与惜抿抿唇,打字:[没有,怎么了?]
她想,陈既言最好是突然想起了她的生日,不然,她不会原谅他。
陈既
言的消息很快回过来:[方便来我家一趟吗?]
他道:[我有点事情需要你的帮忙。]
岑与惜:“……”
她陡地浑身泄了劲儿,对陈既言的怨怼越发沉重。
帮忙,帮忙。
怎么他就那么忙!
岑与惜一丢手机,拿被子把自己兜头蒙住,一点也不想再搭理他了。
全都滚吧!
她气鼓鼓的,在密不透风的被子里呼呼喘着气。突然,被子外传来薄荷有些焦急的“喵喵”声,接着,它的重量落在被子上,一下一下踩着。
没办法,岑与惜只好又伸出脑袋,把薄荷抱进怀里安抚:“怎么了?妈妈在这呢。”
薄荷往日里非常乖巧的,可这会儿不知道怎么了,一直急切的喵喵朝外面叫着,还从岑与惜怀里挣脱出来,跑到了门前。
岑与惜慢半拍地猜到它的意图:“你……想让我去?”
薄荷又是“喵喵”两声。
她有些不可思议,觉得一切只是巧合,但低眸对上薄荷那澄澈干净的瞳孔后,突然一顿。
五分钟后,岑与惜穿戴好衣服出门,然后一眼看见了正在门口等她的陈既言。
夜深了,月亮被乌云掩住,黯淡无光。风愈发的凉,带着刺骨的寒意。
不知道陈既言到底是什么时候站在外面的,岑与惜刚刚靠近他,就感受到从他身上传来的股股凉意。
她惊讶:“你一直在外面来着吗?”
不知道为什么,或许是错觉,岑与惜总觉得陈既言此刻的眼神非常的亮,带着隐隐的炙热和滚烫,那样的眼神让岑与惜忍不住躲闪。
陈既言道:“就待了一会儿。”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