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故行凶杀人。”
强行破开界与界限制,用青鸟琉璃灯传出虚影……这人该是他师尊那样的人物。
晏沉足尖一点飞身落到了谢濯玉身边,脸上的笑已经消失,整个人都紧绷起来。
谢濯玉神色冷淡地盯着那看不清面容的人影:“他作恶,我便杀他。”
人影冷哼一声:“你与他皆为散仙,无论如何,杀他便是重罪。即使他有错也该上报,惩罚自有刑司定夺!你如今擅自用刑想要杀他,便是僭越!”
他的话方落,一个光球便突然出现,直扑谢濯玉而来。
晏沉动作很快地一步往前,伸手就要去攥那光球。
然而那光球却直接穿过了他的手心,仍是落到了谢濯玉身上。
白光大涨之后,谢濯玉消失在原地。
第90章 利刀
再然后,面前的虚影散去,而那地上躺着的人也消失不见,徒留赤霄宗的一众人战战兢兢,大气不敢出一下。
清风拂面带来舒适凉意,然而晏沉的脸色却是前所未有的难看。
他眯着眼盯着面前大殿的牌匾看了许久才重重呼出一口气,在扫过那些人时眼底闪过一抹戾气。
一炷香后,他转身离去,身后的大殿已经被摧毁了大半。
入目皆是断壁残垣,完全看不出半点原有的恢弘模样。
而赤霄宗那些曾高高在上的长老横七竖八躺在一块,已然毙命,竟是无一活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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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濯玉被带回仙界后直接被仙刑司关了起来。
被捉回仙刑司的散仙,按例都该直接下寒狱,等着判罪。
但他是南明亲传弟子,身份自然不可与寻常散仙相比。
再加上南明的特意关照,所以最后只是被关在一个下了禁制的石室。
封闭石室内难以分辨日夜,待在里面的时间一长便会对时间的流逝失去正常感知。
谢濯玉一开始还记着时辰,但在某一刻走了好一会神后便再记不起了,索性专心入定,不再去算了。
但谢濯玉心里有事,少有地没有以往专注了。
他的思绪会很突然地飘一下,不可控制地想到某个人……那个总爱靠他很近、眼里总是盈满笑意的俊郎少年。
晏沉会着急么,会担心自己么?谢濯玉很在意这个问题,但为什么在意却又说不出缘由。
他不想晏沉担心,却又无端地笃定——晏沉一定会。
被关在石室内的谢濯玉一派清闲安然,外头的一众仙界高层却已经吵得天翻地覆。
仙界中势力林立,在许多年的利益固化后逐渐分为二派。
一派是昆仑等族,因为曾经和神族有丝丝缕缕的微薄关系便觉血脉尊贵。自诩天生仙灵的他们自觉身份要尊贵许多。
另一派是以南明为首的,数量少了许多,却完全是人族修士飞升渡劫成功的,各个都是昔日人界留名的天才。
有人的地方总有争斗,这些所谓的仙也不例外。
平日相谈甚欢的人背地里为利益争夺,打心底里瞧不起前不久还盛赞的对方。
这二派博弈多年,关系日益紧张。平静和谐下是无数暗潮汹涌。
被谢濯玉重伤的那小仙是昆仑那派某位仙君的次子,名唤邬彦,诞生时便有仙籍。
邬彦此人,天赋尚可,人却不勤。
但托了父君母君的福,他从小便有寻常修士享不尽的资源,所以即便懒怠,到底也渡了大乘期。
——就与其他许多受宠的仙君之子一般,纵使天赋与努力都差凡人许多,有个好出身就足以弥补,让他们能轻松突破许多人终其一生都碰不到的境界。
父君的宠爱溺坏了邬彦。那表面乖巧讨喜的漂亮皮囊下是一副黑心坏肝。
他其实也知道对错为何,却浑不在意,偏爱做些坏事,美其名曰玩笑、捉弄。
赤霄宗是因为他的存在才愈发不加收敛,行事肆无忌惮,那些脏事与压迫他心里门儿清。
可那又如何?在这自诩身份尊贵、高高在上的仙君之子眼中,那些凡人便跟蝼蚁一般。
谁会在乎一些又蠢又贪的凡人死活?
他冷眼瞧着事态发展只觉得有意思、好玩,人心果然是好玩具。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