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陆衡眼角泛出泪水。 “是我的错……”陆衡混混沌沌地低喃,“爸爸……妈妈,我不会、不会再犯错了。” 当他说完这句话后,束缚着身体的力量好像松了一些。 陆衡的手能动了,身体却依旧沉重。他求生欲虽然一般,但今天好像天神显灵似的,不知从哪儿透进来一道声音。 这声音温柔却充满力量,打碎了无边痛苦的黑暗。 -小穗。 原哥! 陆衡的眼泪终于满溢出来,在脸颊滑出一道晶亮的水迹。他惊慌失措地从床底下捡起手机,身体已经被汗水浸透,可是颤抖的手指却点不准列表置顶人。 -原哥,救我。 陆衡的灵魂在呐喊,意志却在枯萎,他其实发不出一点儿声音,最终发送成功的只是一段空白语音。 “舅舅。”小早闻声而来,站在陆衡房间的门外,有些害怕地看着他。 陆衡抬起眼睛,迷茫地跟小早对视。 “你怎么了?”小早问。 陆衡:“……” 对啊,我怎么了? 于是陆衡的神台逐渐清明,他漂浮不定的身体也慢慢回到原位,脖子上隐约可见的掐痕让一切狼狈无所遁形。 “我没事,”陆衡疲惫地说:“吵醒你了吗?球球呢?” “他还在睡,”小早欲言又止,“我……” 陆衡的嗓子很疼,说话困难,于是看向小早,歪了歪脑袋。 小早鼓起勇气,开口说:“我梦到妈妈了。” 陆衡怔忪。 小早和球球同父异母,所以她口中的妈妈指的是谁陆衡没问,但每逢佳节倍思亲,总归伤感。 陆衡坐在床上,他没有力气,屈起双腿抱住了,埋下头,声音很闷,“我也梦见妈妈了。” “她跟你聊天了吗?” 陆衡说没有。 “哦。”小早不知道陆衡怎么了,但是他看上去很难过。 小早想安慰陆衡,又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她缺少这方面的经验,于是认真想了想,问:“那你们聊了什么?” 陆衡长久沉默下去。 小早知道自己说错话了,“对不起舅舅。” 这个时间点,不适合谈心,陆衡也没精力。 “跟你没关系,”陆衡说:“是我的问题,你去睡觉吧。” 小早乖顺地点头离开,她没走多远,又心不安稳,停下脚步回头看陆衡。 陆衡的房间很黑,只有他脚边的手机闪了一下光亮。小早看见陆衡缓缓移动眼睛,茫然若失地盯着亮起又暗淡下去的屏幕。 这是一条陈自原在收到空白语音消息后回复的内容。 -你在哪儿? -我找不到你。 陆衡没有回复。 他彷徨又绝望地挑了挑嘴角,自嘲一笑,喃喃自语,“我不会再犯错了。” 第二天一早,陆衡收拾好行李,点了杯咖啡等俩孩子睡醒出来。他还是不喜欢咖啡的味道,抿了两口就放一边去了。 球球睡眼惺忪,看见行李箱,问陆衡:“舅舅,我们去哪儿?” “去旅行,”笑了笑,说:“你是不想看海吗?舅舅带你去海边。” 球球很高兴。 小早和陆衡对视一眼,绝口不提昨晚的事情,她问:“我们什么时候回家?” 陆衡想了想,说:“过完年吧。” 南欲加之言方的温度比北方热一些,陆衡跋山涉水钻进一座远离尘嚣的海岛避世。海天一色的风景让空气都清新起来,就是信号一般,打个电话都滋滋啦啦的。 过年期间,除了那天晚上,陆衡就没再跟陈自原联系过了。不是故意冷着谁,陆衡只是想让自己冷静下来而已。 一段情感的波动来得太猛烈,不算好事,保持距离才能看清内心想法。 对谁都好。 陆衡在海岛里躲舒服了,忘了回家的时间,还是小早提醒他的,补习班要开课了,我们什么时候回去? 于是陆衡的思维也慢慢回归现实,他有点儿忐忑,又夹杂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期待。 期待见到陈自原吗? 其实不好说。陆衡自我分析了一下,他们交集不深,并且都断联七天了,正常人会默认社交关系到此结束,没有特殊理由应该也不会重新交流起来。 “舅舅?”小早又叫了一声。 陆衡这几天很奇怪,总走神,不知道想谁呢?小早忍不住琢磨。 陆衡本来打算初七走,没机票了,又被迫在海岛多住两天,初九才离开。刚到有信号的地方陆衡就接到了乔微微的电话。 乔微微在那边劈头盖脸一顿暴粗,“你去哪儿了!他爸的我差点儿报警!你太离谱了陆衡!” 陆衡刚出事的头几年,因为精神状态不好,失踪过,被找到的时候在一栋房子的楼顶,差点儿跳下去。这事儿把乔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