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步走到阿缠身边,黄褐色的眼珠子里带着冰冷的审视:“你看起来和其他人族女子不太一样,她们被我抓来的时候,只知道哭,还有人直接被吓死了。” 它戏谑笑道:“你身边的那些骨头,就是她们的。” “阁下就是传说中的蛟龙王?” “哦,你倒是聪明,竟能猜出本王的身份。” “大王英武不凡,自然能认得出。只是不知,小女子何处得罪了大王?” 蛟龙王眯起眼盯着她看了一会儿,才道:“你又怎么知道是得罪了本王,本王瞧你样貌不错,打算娶了你,你觉得如何?” “大王说笑了,这婚姻大事……” 她话还没说完,蛟龙突然一拳垂在一旁的石壁上,顿时出现一个深坑。 “婚姻大事,自然是由大王做主。”阿缠立刻改口,“只是毕竟是成婚,即便没有凤冠霞帔,我与大王总要先拜堂吧?” “拜堂?你们人族怎么这般多事?” “大王这般厉害,难道这点小小的要求都做不到吗?” “行,就依你。”蛟龙咧嘴,露出口中三排尖利的牙齿。 它那毫无情绪的眼瞳盯着阿缠,心中却在想,就先陪她玩上两日,等她放下戒心以为能活下去的时候再把她吃了,也算是完成了公子的命令。 “那我就在这里等大王了。” 蛟龙王又看她一眼,膝盖微微弯曲,便跃出了石穴。 这小岛只是它暂时栖身的地方,哪里有什么拜堂用的东西。 它四下看了一圈,正要寻个大块的石头削成桌子,就见一道刀光朝它直劈过来。 蛟龙王心中不屑,并未把这袭击放在心上,用身体硬接了这一刀。 本以为连自己的鳞片都割不开,谁知那刀光竟然直接切入了它的躯体,血顿时喷了出来。 蛟龙王心中大骇,当即变回原身,直接钻入了济水中,身躯几个起伏,便隐入水中,连气息都隐去了。 白休命拎着刀上了岛,没有去追那条跑掉的蛟龙,目光在不大的岛上扫过,最后确认了一个方向,迈步走去。 阿缠坐在石穴中,浑身湿漉漉的,她环抱着膝盖,努力让自己变得暖和一点。 她一边仰头看着夜空,一边想,人类常说的流年不利,安在她身上就很合适。 就在这时,石穴上出现了一道人影。 阿缠提着的一口气终于落地,声音中带着委屈:“白大人,我还以为你不来了呢。” 白休命轻飘飘地落入石穴中,朝她伸出手。 阿缠把手搭在他掌心,白休命握住她的手,轻轻往上一拽,她便借力站了起来。 “受伤了吗?”他垂眸看向阿缠。 “没有。” 阿缠抬手摸了摸冰凉的鼻尖,预感自己今晚可能又要生病。 白休命“嗯”了声,并未松开她的手,随后阿缠感觉到一股暖意顺着他的掌心传入自己体内。 那股热意很快流转全身,原本湿哒哒的衣服都被烘干了。 她心想,白休命可真好用啊。 “那头蛟龙呢?”阿缠问。 “受伤逃走了。” “从你手中逃走了?”她不由惊讶,那蛟龙的修为绝对不会高于白休命,竟然还能让它逃了? “嗯,那头蛟龙的遁术很厉害,入了水我也很难追上。”若非如此,他也不至于才找过来。 “好吧,那我们接下来去哪儿?” “先回雍州城,其他的事明日再说。” 阿缠点点头,十分自觉地朝他伸出双臂。 白休命单手将她抱了起来,让她坐在自己臂弯处,阿缠惊呼一声,双手环住他脖颈。 随后他轻轻一跃,将阿缠带出了石穴。 从那座小岛到雍州城的距离并不算很远,当然也可能是白休命的速度快,很快,她便瞧见了紧闭的城门。 “白大人,你的腰牌应该可以叫开城门吧?”阿缠不确定地问。 “没有腰牌。” “嗯?”阿缠疑惑。 “因为包庇嫌犯,被停职了。” “什么嫌犯?” 白休命不语,只看向她。 阿缠的手指拐了弯指向自己,不确定地问:“我吗?” “不然呢?” “你的上司可真不讲理。”阿缠一边抱怨,嘴角却悄悄上扬。 “我被停职,你似乎很高兴?” “才没有呢,我就是想……以后我是不是不用叫你白大人,可以直接叫你名字了?” 白休命转向她,幽深的眸中带着一抹笑意:“随你。” “白休命,我们从那边走,你看那个守城士兵,肯定在打瞌睡。”阿缠指着一个方向道。 “宵禁后擅闯城门……” 阿缠打断他,理所当然地说:“你都不是官了,为什么还要遵纪守法?” 她拍拍白休命肩膀,催促道:“你快点,我都困了。” 白休命勾了勾唇,从她指着的方向避开了守城士兵进了城。 此时城中的客栈都已经关了门,白休命带着阿缠来到了白日里住的那家客栈。 掌柜听见拍门声过来开门,见外面两位客人有些眼熟,像是白日里的贵客,赶忙将人迎了进来。 “两位贵客可是要住店?”他也不敢多问,为何已经退房的客人又回来了。 “两间上房,烧一桶热水送入她房内。”白休命进店后才将阿缠放下,并朝掌柜吩咐,随后扔了一锭银子过去。 掌柜接了银子,脸上立刻堆满笑:“贵客稍等,这就让后厨烧水。两位随我来。” 掌柜带着二人上楼,没一会儿,热水就送到了阿缠房间里。 阿缠泡了个热水澡,感觉自己身上沾染的那股难闻的腥味终于被洗掉了。 她躺在床上,一时有些难以入睡。虽然心里知道白休命肯定会来找她,可在面对蛟龙时的那股无力感始终萦绕在她心头。 她想,如果她还是妖就好了,做人好麻烦。 这般想着,阿缠渐渐睡了过去。她睡得不算安稳,半夜做起了梦,梦中蛟龙硕大的脑袋对着她,说要娶她。 打更人敲响了二更的梆子,夜色渐深。 阿缠在梦里被那头不要脸的蛟龙气得七窍生烟,隔壁白休命的房间烛火却始终燃着。 忽然紧闭的窗户被人从外面打开,一道人影鬼鬼祟祟地从窗户钻了进来。 白休命坐在椅子上见那人进来,面上露出一丝意外,问道:“你怎么来了?” 那人转过身,腰间挂着的腰牌晃了晃,正是阿缠之前提及的镇抚使腰牌。 此人便是坐镇此处的镇抚使沈灼,白日里刀劈蛟龙神像的那位。 沈灼比白休命年纪大,但长了一张娃娃脸,看起来好似二十出头。 他关上窗户才转身对白休命道:“你以为我想来,今晚那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