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终,也没有再看他们一眼。 这些人奇怪的反应让白休命意识到了一件事,阿缠口中的回去见亲人最后一面,虽然真的只是探望亲人,但这根本就不是一个温馨的故事。 “尸体已经验完了,令嫒的尸身并无异常,可以按时出殡下葬。”白休命收敛思绪,对吕父道。 吕父隔了好一会儿才开口:“好。” 白休命带着下属离开了,只留下悲痛欲绝的柳相泽和吕家人。 这世上,无论谁离开了,日子总还是要继续过下去的。 吕如卉出殡的第三日,阿缠家中来了几名客人。 站在前面的是一对年迈的夫妇,他们身旁跟着一名中年人,后面还有几名丫鬟。 几个人的脸色看着都不大好,像是长时间没有休息好,眼底发青,眼睛还有些红肿。 阿缠并未将人迎入屋中,只站在门口询问:“几位找我有什么事吗?” “季姑娘,我们是如卉的家人。”开口的是那位看起来很憔悴的老妇人。 阿缠眼中闪过一丝了然,语气并不热络:“原来是吕老板的家人,失敬。” 吕母见阿缠这样冷淡,又想到之前打听来的消息,听说如卉的最后一个除夕,就是在季婵家中度过的,想来对方应该知道如卉与家中的关系。 她垂下眼,鼻子又是一酸。 当初如果不是他们的偏见与冷待,如卉怎么会连最后一个年都不愿与他们一起过? 每每想到这些,他们只觉得心疼愧疚。 直到现在,他们终于明白,有些遗憾,是注定一辈子都无法弥补的。 没有下一次机会了。 吕母拭了拭眼角的泪,将手中的一个锦盒塞给阿缠:“季姑娘,如卉在遗书中说,生前受你与陈夫人的照顾,这里的东西,是专门留给你们的。” 阿缠接过锦盒,在吕家人的注视下将盒子打开。 最上面放了一张地契,是隔壁铺子的地契,地契下面放着的是阿缠曾经很眼馋的虞山炉。 她看了看这香炉,又抬头看了看沉默的吕家人,将锦盒又塞回了吕母手中,开口道:“吕老夫人,这些东西太过贵重,你们还是收回去吧。” 吕母连连摇头,推拒了阿缠塞过来的锦盒:“这是如卉的东西,不是我们的,她有权利送给任何人,姑娘安心收下就是。” 阿缠捧着盒子,静默了一会儿,才对一旁的吕父道:“这是虞山炉。” 吕父睁大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阿缠。他自然知道,虞山炉有多么稀罕。 阿缠看着手中的香炉,语气始终平淡:“吕老板收来香炉的时候,我曾经向她问过价钱,她说她父亲爱香,这香炉是要送给她父亲做年礼的。” 吕父的身体晃了晃,被吕二哥一把扶住。 “她还……说过什么?”吕父问。 “再没有了,我一直以为,她已经将香炉送出去了。” 吕父忽然抬手捂住脸,忍不住呜咽出声:“她送了,她原本送了的。” 但是那一日,他根本没有看她送的年礼一眼,反而当着全家人的面,将她骂得狗血淋头。 她走的时候,将所有的年礼都撒在了地上,只拿走了最上面的锦盒。 想来,那锦盒中装着的,就是虞山炉。 她精心准备了礼物,亲手捧到了他面前,却被他视如敝履。 他到底都做了什么啊! 最后,吕家人还是将锦盒留给了阿缠,阿缠看着远去的那对步履蹒跚的年迈的夫妇,忽然明白,为什么吕老板会做出那样的选择。 如吕老板曾经所说,他们并不是坏人,只是待她不够好。 如果吕老板还活着,无论是恶语伤人还是偏心,不过是千家万户中常见的矛盾。 可她死了。 活着的人,徒留无穷遗憾。 他们终其一生,恐怕都无法走出对亲生女儿的愧疚了。 第150章 希望他们能够一路平安…… 送走了吕家的人,阿缠关了门,拿着锦盒回到后院。 她先去了陈慧的房间,陈慧依旧在沉睡,不过最近几日,阿缠发现她的头发和指甲都变长了。 这意味着,她的进阶快要结束,就要醒过来了。 ? 如?您?访?问?的?W?a?n?g?阯?F?a?B?u?Y?e?不?是??????????e?n?Ⅱ?????????????ò?м?则?为?山?寨?佔?点 又仔细观察了一下慧娘的情况,阿缠才将锦盒中的地契取出来,放到了摆在窗边的桌子上。 对寻常人来说,银钱已经足够解决大部分麻烦了。吕老板推己及人,大概是想将这张地契作为一份底气送予慧娘。 如果她们在慧娘生前相识,定然也会成为很好的朋友。 可惜,这段缘分实在太短了。 将地契放好,阿缠抱着锦盒回到了自己房间,门一关,她迫不及待地将里面的虞山炉取了出来。 虞山石大多是白色或是白透明的,她手中这香炉的颜色就是这般,不过转过来之后,就能见到那半透明,还带着丝丝缕缕棉絮的炉身上还有一片绿色,像是连绵起伏的山峦。 那白色棉絮,反倒像是天上飘过的云彩。 本以为这香炉贵在用料,没想到制作香炉的人,还取了景在其中。 阿缠越看越喜欢,几乎有些爱不释手。 她将炉盖放到一旁,用干净的帕子仔细擦拭着香炉内壁,擦到内侧的时候,忽然感觉到有一处凹凸不平,那似乎是个印记。 阿缠换了几个角度往里看,都看不出那究竟是什么样的图案。 有时候,好奇心太重实在不算是一件好事。 为了研究里面的图案,阿缠连暮食都没用,等天都暗了,她才不得不将注意力从虞山炉上移开。 没有慧娘的一天,她究竟是要啃蒸饼呢,还是要啃糖饼呢? 阿缠陷入了选择困难当中,然后她就闻到了烧鸡的味道,那一定不是她的错觉! 阿缠飞奔到门口,迅速打开房门,门外站着的人抬起的手甚至还没来得及落到门板上。 看着一手拎着油纸包,另一只手上还提了个食盒的白休命,阿缠一头扎进他怀中,声音甜的要流出蜜来:“白休命,我好想你~” 白休命双手手臂微微张开,由着她抱住自己的腰,小脑袋在他胸口蹭来蹭去。 “是想我,还是想我手里的烧鸡?” 阿缠十分诚实:“都想。” “没吃饭?” “刚得来一个香炉,一直在把玩,忘记吃了。”阿缠蹭够了,才终于抬起头,朝他甜甜一笑,“然后你就来了,我们可真是心有灵犀。” 白休命轻笑:“嘴可真甜,知道明镜司卫去吕家调查了?” 阿缠茫然地眨眨眼:“为什么要调查吕家?” 看她这样子是真不知道,白休命揽着她进了房间,趁她点蜡烛的时候,将食盒中的饭菜端出来一一摆好,又将油纸包打开,里面是一整只烧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