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是一个隐在暗处的猎人,寻找每一个可以将猎物一击毙命的机会。 无论阿缠是因为什么选择了白休命,他都会证明,她这一次的选择是错的。 “可之前您不还说,那位妖族公主只是个花架子,除了血统好些,没有任何优势吗,何必与她联手,留下把柄。我们三个联手,那白休命就是有三头六臂也逃不过。”荒舞有些不解地问。 北荒王府除了荒林之外,加上她还剩三名四境,足够达成王爷的目的了。 “还不到你们出手的时候。本王听闻,她身边有人进阶五境,如今她在妖族也有了一定的话语权,若是这次交易足够让本王满意,日后再加深联系不迟。” 荒舞懂了,王爷是想考验一下对方的能力。 白休命似乎是一个很好的开刀对象。 她不再多想,恭敬应道:“属下这就去联系他们。” 荒舞并不在意白斩荒的所作所为是否背叛大夏,王爷为大夏驻守北荒,却只换来皇帝的猜忌,太妃死了,他们北荒王府却要奉上半数财产,何其可笑。如今这个局面,只怪皇帝欺人太甚。 进入五月,上京的天气一日好过一日,阿缠回家后着实歇息了好些时日,才终于缓了过来。 旁人看她与离开时并无差别,有人询问她这些时日为何不在,她们也只对外说是出门走亲戚了。 只有陈慧发现了阿缠的异样,从回京之后,她就像是有什么心事一般,经常会一个人出神,似乎在思索一件很重要的事。 见她这次并未伤身伤神,陈慧便也没有深究。 这天下午,阿缠与陈慧一起去了永宁坊,听隔壁的徐老板说,最近有从青州来的杂耍班子在永宁坊表演,前两日徐老板才带着家中妻儿去看过,听说表演十分精彩。 正赶上今日客人不多,阿缠便和陈慧商量,早早关了店,一起去永宁坊看热闹。 她们原本是赶着马车过来的,在两条街外,就被巡街的衙役拦下,说前面人太多,不能将马车赶进去,只能将马车寄存在附近的客店中。 陈慧见前面的街上果然热闹,便也没有与衙役争辩,花了几文钱找了附近的店家将马车暂时寄存了,才和阿缠一起往街里走去。 虽然现在不过申时正,时辰还早,但是路上已经有不少行人,还有许多摊贩,推着车子往前面的街道走。 比起前街的热闹,此时她们所在的这条街倒是显得稍微冷清了些,走了没多远,阿缠忽然注意到前面有一家书院。 上京大大小小的书院数十座,这倒也没什么稀奇的。 稀奇的是,她在书院门口看到了一个有些眼熟的人。 之前她撺掇白休命将薛氏关进镇狱,那之后晋阳侯想了个昏招,以为将她认回去,就能让薛氏脱困,他还找了个人来当说客,不过被阿缠吓走了。 阿缠还记得,那人说他叫季庄。 虽然只有一面之缘,到底是季家派来找她的人,阿缠记得还算清楚。 今日忽然在这家书院大门外见到季庄,她还有些惊讶。 对方此时看起来不太好,他原本是有些胖的,如今却是双颊凹陷,面容也憔悴了许多,瞧着像是遭遇了什么变故。 见阿缠走一走便停了下来,陈慧疑惑地转过头:“怎么了?” 阿缠指着季庄低声对她说:“那个是晋阳侯的亲戚,看会儿热闹。” 陈慧无奈笑了一下,跟着阿缠停下来看起了热闹。 此时季庄似乎正在与书院里的人争吵,他身后还有护卫,看着便是来者不善,本来想要往前街去的人,不少都和阿缠她们一样,聚集在这里不走了。 季庄见了人来也不退让,指着刚刚赶来,似乎是书院院长的人道:“我儿来书院之前还一切正常,前日到了书院人就忽然没了,你还敢说这是意外,分明是有人害死我儿!” 季庄朝那略显瘦弱的书院院长扑去:“你还我儿命来!” 那院长看着瘦弱,人还算灵活,往后躲了几步,没被扑到,随后季庄就被书院的人拦住了。 季庄带来的护卫也不是吃素的,但没有书院人多,两方一时僵持在门口,谁也奈何不了谁。 那院长趁机高声回道:“季老爷,令公子在出事当天,老夫便已让人报官,京兆府也来人调查过,结果是令公子是饮酒过度,一头栽进书院的水塘中淹死。老夫承认,书院有监管不力之责。但说有人害他,我们书院可不敢承担这般重的指责。” “我儿酒量极好,即便喝醉也只会睡觉,根本不可能去水塘附近,定然是有人故意引他过去。”季庄显然并不相信对方的话。 “老夫知道季老爷痛失爱子心中悲愤,也愿意配合,昨日你已经带人来过,老夫也叫了令公子同寝室友出来问话,他们三人都能证明是令公子自己出门,并无旁人引诱。” “也可能是他们三个一起串供。” “季老爷不信,自然可以再次上告官府,老夫绝对不拦着官府之人前来调查。” 双方各执一词,听着各有各的道理。但是听完这位院长的话,大家更偏向于书院一方。 毕竟官府也派人来查过了,季庄还揪着不放,未免有些不讲道理了。 季庄愤怒地瞪着书院院长,昨日他便去了京兆府,奈何这里是上京,京兆府尹哪里是他能轻易见到的,衙门的人只说案子会调查清楚,便将他打发走了。 书院门口的争执很快引来了巡逻衙役的注意,四名衙役匆匆赶来,大声呵斥,将周围围观的人都驱散,也将闹事的季庄拦下。 季庄原本还不想退走,眼看衙役要拔刀,他身边的护卫才不得不将他搀扶着远离书院。 巧的是,他们竟然退到了阿缠这边,季庄原本还死死盯着书院的方向,不停挣扎,直到看见站在一旁的阿缠,才稍稍冷静下来。 那些护卫见自家老爷终于冷静了,也停了下来。 “是你。”季庄从自家护卫手中挣脱,略微正了正衣冠,也认出了阿缠。 “许久不见。”阿缠是挺讨厌季家人,但季庄和她不算有恩怨,既然对方认出了她,她也没有装作不认识。 季庄朝她点了点头,此时也说不出什么客套的话来,只是看向书院时,面上的哀戚之色更深了几分。 阿缠听了他与书院院长的对话,心中还有些疑惑,便问他:“方才我听到了你与那人的对话,既然你怀疑你儿子出事是人为,为何不让晋阳侯帮忙?” 即使晋阳侯府如今日落西山,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一句话的面子而已,京兆府府尹不会不给。 季庄的面色变了变,他看了眼阿缠,语气有些艰涩道:“前日晋阳侯纳妾,一直无暇见客。” 从儿子出事到现在,他至今也没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