期中考试考砸,老师找她谈话,宋女士还要把在人前失去的脸面算在她头上。
宋晚眼眶是热的,语气却一点没软:“别人不要的,我也不要,我说过很多次了,不要再往家里拿这些剩菜了,我不喜欢。”
宋萍把手里的竹筷搁在碗上,磕出不小的声响:“你还挑上了,你以为咱们家吃得起这个?退单的又没人动过筷,拿回来又怎么了,你哪来的这些大小姐的毛病。”
“吃不起就什么便宜吃什么,我从来就没挑过。”宋晚这几天所有的情绪积压着,刚一开口又觉得委屈,她声音不稳,已然见了哭腔。
“你想干什么,你今天想干什么?!是不是我不给你钱拿去浪费,今天就跟我过不去了!”宋萍见不得她这样子,抬手把桌子拍的震天响。
宋晚是窝囊,闷不吭声拨了拨筷子,却也没胃口再吃,桌上两盘色香味俱全的牛肉还冒着热气,她瞥过一眼,站起身:“我吃饱了。”
宋晚像个闷葫芦,只要她不想吵,这架就吵不起来,宋女士不解气,一个人在外面又摔又骂。
宋晚从抽屉里翻出耳机戴上,随便点了首歌。她不止一次地想,要是能快点长大就好了,要是能自己赚钱就好了。
只要她能赚钱,就什么矛盾都没有了。
桌子角上那本《海的女儿》被成堆的练习题挤在夹缝里,宋晚施以援手将其解救。
宋晚小时候没什么课外书,这本《海的女儿》还是她小学二年级作为三好学生领来的奖品,因为没的选择,这本书她看了又看。
她和书里的美人鱼一样,人鱼是没有眼泪的。
她不会哭,宋晚,不可以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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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晚。
谁是宋晚啊。
秦淮一随手拿起桌上那小本儿扔了,过了会儿才想起来,这本儿不是他的。
是七班一个叫宋晚的。
这般想着,秦淮一又弯下身从垃圾桶里把这本子翻出来,还好他房间的垃圾桶不怎么用,没撒上一些汤汤水水的东西。
看上去也就几块钱的小本子,他专程送回去吧好像也没必要,再说这都不是在学校里捡的,是在外面早餐摊的地上捡的。
这人是不是附中的都不好说。
扔了吧又觉得是别人的东西,要不就干脆别捡。
说到底也不是他捡回来的,是他那双马尾的表妹捡的。
秦淮一拿那本子在手上晃了晃,又扔回桌上了。
先放着吧,也不占地方。
宋晚在知道“谁是秦淮一”之前真没怎么在意过有这一号人,别人再怎么谈论,她都是左耳朵进右耳朵出,不关心,不过问。
在知道他就是秦淮一之后,她的目光又总能在人群中一眼就看见他。
或者说秦淮一这个人本身就足够夺目,想看不见都难。
宋晚这两天也偶尔觉得纳闷,学校里这么一个扎眼的人,她之前是怎么做到一次都没留意过的。
操场上一班的同学正在上体育课,体育老师让他们跑步热身。
宋晚拎着一筐排球从器材室出来,正遇上三五个男生正从面前的塑胶跑道上经过,秦淮一也在里面。
少年校服袖口翻上去一截,露出清瘦手腕,他身材瘦薄,却不显羸弱。
其中一个寸头男生看见她了,嘻嘻哈哈地冲秦淮一挑眉:“呦,又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