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躲开了。
蜘蛛斯诺克原地转了两圈,恋恋不舍地看着已经走上楼梯的晏竖尔,好香,好香,真不想放走他……
正如红衣侍者所说,它是头纯然的野兽,世人多以为野兽粗莽无脑,却也忽略了野兽天然的直觉。蜘蛛清楚感知到那猎物馥郁香气下令兽胆寒的气息,像毒蛇齿腔里的毒液,无比危险。
它又原地转了圈,舍不得……没事,有别的东西吃也行。走到红衣侍者旁边,侍者眼中恐惧而惊喜,“斯诺克大人……”
“咔嚓!”
蜘蛛一口咬掉了他的头,“咔嚓咔嚓咔嚓……”
伴随着咀嚼声,晏竖尔缓步走上楼梯。
每走一步,战损版木质楼梯响一声,“咯吱,咯吱,咯吱……”
“咯吱,咔嚓,咯吱,咔嚓……”空间精密,两道声音来回交错响起,显得诡异而惊谲。
飞鸟戴卯卯看他的眼神中带有狐疑,从上方视角看蜘蛛斯诺克有明显追击倾向,他俩已经做好援助准备了,不想蜘蛛却极度生硬地突然转变目标。
仿佛……被什么恐吓到一般。
心中虽疑惑却无一人出声,良久,飞鸟道:“三层……没有向上的楼梯。”
楼梯以十米十米的距离靠近,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本该出现的楼梯却没有出现,空空如也。
“或许,在蓝方?”戴卯卯提出猜想。
飞鸟否决,“不,楼梯是对称的。”
晏竖尔专心致志地擦拭着耳道中残留的血液,良久才道,“去看看。”
第44章 赌场(8)
“客人, 等候多时了。”
近在咫尺的阴影中,传出一声苍老腐朽的呼唤。
飞鸟一惊,迅速后退两步做出防御姿势, “谁?”
“一位专程等候各位的管家。”苍老声如是说, 硬低皮鞋落在厚毛绒地毯上的声音响起,一步, 两步,一张枯败地如同老树根的面孔出现在几人面前。
“唔!”
戴卯卯忍不住惊呼一声,实在是这张面孔过于骇人, 皱巴且不说还有被火燎烧过的痕迹,面部有将近三分之一的面积呈现出紫红色囊肿, 赘肉一样挂在他脸上。
与之相反的是他一身整洁挺括的黑西装, 腰板挺得很直,小臂上搭着一张洁白带有蔷薇花纹的手帕巾, 另一手则端着银质餐盘,上面摆放有红茶, 黑巧克力饼干,还有很多切片柠檬。
倘若不看面貌, 他真的如同西方十八九世纪的精英管家一般无二。
“小姐,”管家听到戴卯卯的惊呼声,轻轻掀起眼皮, “请您不要惊讶,外貌不是我们评判一个人的关键。”
“……”戴卯卯哂哂点头, “抱歉, 我没有嘲笑您的意思,我只是有点惊讶,很抱歉。”说话间, 她心间奇异地浮现出一股愧疚之情。
不对!
她猛地一惊,她为什么要愧疚,她又为什么要反思?!她面对的,是崩陷场里的异种啊。
管家又是掀起眼皮,“我明白的。小姐。”
接着他如机械般转过身,正对晏竖尔,“您在下面搞出了不下的动静,先生有所察觉。他想见见您,请问您有时间吗?”
晏竖尔:“没有。”
他一口回绝,管家却是取出怀表。带有白手套的手从胸前取出怀表,“咔嚓”一声,管家点点头。
“是这样的,先生,人总是奔波在忙碌的道路上,偶尔也要停下来歇息一下,此刻,正是这样安逸快乐的时光——下午茶时间到。”
没有楼梯的三层,特意等待的管家,势在必得的口吻。
看来这一趟是非走不可了。
三人面面相觑,晏竖尔率先摊开手,示意管家带他们走,“请吧管家先生,您带路。”
管家满意点头,那张如同老木头般的脸上浮现出一个可以称之为“愉悦”的表情,“这边来,各位。”
三楼很安静,静到只有几人的脚步声交错响起,飞鸟转动眼球边观察,边状似好奇地询问道,“管家先生,三楼只有您在……服务先生吗?”
他顿了顿,挑了个比较合适的措辞。
“并不是,先生喜欢热闹。是以往日里三楼都是来回走动的侍者,”管家并不在意飞鸟的询问,甚至乐意解答,“相当毛手毛脚。”
看得出来,这位挑剔管家非常不满意侍者的粗心大意。
“因您们的莅临,先生怕各位拘谨特意让侍者下去,只留我——一位年迈而规矩齐全的老管家,特此等候各位。”
飞鸟挤出干巴巴的笑声:“哈哈。”
说实在管家方才一席话,像极了自吹自擂。
他还想再问点什么,然而管家脚步骤然一停,飞鸟一个不防险些撞到他背上,幸亏晏竖尔眼疾手快一把抓住他后领,往后一扯。
“注意点。”后者道,“我可不想一直给你擦屁股。”
戴卯卯在旁边站定,嘲笑道,“那你可以一直擦了,也算是找到铁饭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