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
晏竖尔其实并不抱有期望,他的询问更像是询问,得到肯定后起身告退。
*
得到珍珠夫人允许,红衣侍者对他们一行人相当尊敬,有问必答,甚至允许他们在二楼范围内随意走动。
“穿过那排楼梯便是蓝方位置,请小心。”那位神似图尔斯的红衣侍者说完后就准备离开,不料被飞鸟叫住,“你是……图尔斯?”
图尔斯是他解决的,在走廊角落里,用长刀捅穿对方腹部。他知道图尔斯耳后有一枚黑色小痣,现在这个图尔斯2号耳后也有一枚黑色小痣。
“贵客,您知道我?”图尔斯抬头,脸上浮现出疑惑。
“没什么。”飞鸟迟疑一下,否决道,“认错人了,你们长的有点像,还同名。”
“好的。那没问题我就先走了。”图尔斯鞠躬离开。
戴卯卯冷不丁靠近,出声道,“是他。一个人。”
“唉!”飞鸟吓一跳,“干嘛啊你神出鬼没的,凑那么近吓死人了。”
“在外时刻保持警惕是每个外勤干员基础训练课程,你自己不注意要怪我?”戴卯卯伸手直指飞鸟鼻头,“等着回去加练吧。”
对方躲开,“别搞别搞,说正事儿——图尔斯又活了。”
此言一出,戴卯卯沉默起来。反倒是晏竖尔回身道,“大概都有猜想了吧。”
她不情不愿地嗯了声,叹息,“李青睐是我的师傅,我的朋友,我的知己,我的长辈……我情愿他死时没有痛苦。”
飞鸟大脑停摆动,“谁?李青睐?死?”这几个词到底是怎么纠缠到一起的,就像一场噩梦,荒谬怪诞而虚假。
“亏你从小跟在李青睐身边。”戴卯卯讽刺道,“他说话口吻变了。几年前口吻暂且不回忆,就光晏竖尔说在卫生间遇到他,再到刚刚这短短半天口吻就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晏竖尔:“人说话口吻发生变化是正常,真正让我起疑的,是航海家之死。”他瞳色很深,异样的深,看的飞鸟晕晕乎乎,“你不觉得,航海家死地实在过于容易了吗?”
容易吗?
那是一场充满恐怖意味的赌局,骰子摇晃,铁链下投,每个决定都如蝴蝶扇动翅膀,轻易决定人的生死。
于飞鸟而言这是唯一的尝试,那于航海家呢?他曾经是否有无数次闭着眼,聆听着铁链落下的声响。
后者喃喃,“的确……”
他突然有些发寒。
珍珠夫人的形容中,航海家老辣,精明,绝不是错算而导致自己丧命的愚笨之人。相反的,他可能利用珍珠夫人,利用晏竖尔,利用李青睐布了足以笼罩所有人的棋局……
“真正让我笃定想法的是图尔斯。飞鸟,你确定你杀死了他对吗?”晏竖尔问。
飞鸟吞咽口水,他肯定,“对,他死了。”
“金蝉脱壳,死而复生。”戴卯卯道,“航海家是航海家,但李青睐却不是李青睐。”
第49章 赌场(13)
李青睐……不是李青睐。
李青睐, 不是李青睐。
李青睐不是李青睐。
飞鸟无措地咬紧唇,此时他们走到石像边。仰头看去,庄严肃穆的石像却无端端变换了丑恶嘴脸, 他喘不上气, 脊背上泛起一股发自心底地惊惧寒意。
他打了个哆嗦,一句话猛然撞进脑海——“百足之虫, 死而不僵。”
“所以,”飞鸟吐息着,感觉说话的唇齿都透着过度惊悚后的冷感, “李青睐……在骗我们。”
“你还不算笨得太彻底。”晏竖尔头也不回地道。
他抬手掌心贴住石料,细小颗粒产生凹凸不平感, 手指滑动, 在石像上摩挲着按“李青睐”所说找到了隐密的钥匙孔。
戴卯卯探头过来,瞧见钥匙孔大喜, “让开点,我会开锁。”
“事务部教的?”晏竖尔挑挑眉, 从善如流地起身。
“这倒不是,自学, 属于我个人爱好。人在江湖混,技多不压身不是。”
前者说着,伸手从头上取出一只黑色发夹, 一字形,掰开伸进锁孔, “咯噔咯噔咯噔……”细小连串的金属摩擦声响起, 她眉心却越拧越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