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孟亭曈叫他有事先去忙,陆承渊却偏要亲眼盯着人喝下半碗粥,在人额前落下一个吻,这才肯大步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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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家老宅。
陆父坐在轮椅上,那脸色黑沉的快要滴出水儿来,他被气得胸口不停地起伏着,大口喘着粗气,将手中拐杖朝着人重重砸了过去。
陆承渊没动,任由卫巍单手拦下,垂着头交到他手里。
他拇指摩挲过那拐杖的龙头,视线冰冷,言语里丝毫没有半分客气之意。
为了除掉乔明雨,他连陆盛阳都能一起动。
陆承渊将拐杖平放在陆父的面前,只给人下了一个最后的警告。
“你既先下了手,就别怪我动你最后的人。”
紧接着陆父接到一通电话,他面色突然涨红,勃然大怒:“你!你就这么恨我吗?!直到现在还要对付我?!”
他安排在陆盛阳身边的人全部被控制了起来,就连这次跟踪人行程只为了找到乔明雨的那些人现在也都被更多的人包围。乔明雨早已被转移到了另一个地方,一切尘埃落定。
陆盛阳就是陆承渊放出来钓他的饵,他棋差一招,满盘皆输。
就连霍骁的父亲也牵连了进去,被陆承渊握住了一个大把柄,还断了他手底下霍家那条国外的线。
陆父气得几欲呕血,他咒骂他不孝,咒骂他要和他的母亲一起下地狱。他骂他的母亲是不要脸的婊/子,不仅在外面偷男人,居然还敢搞出来一个杂种。
他大怒:“你别以为这次能赢,你就永远都能赢!”
他怨毒地咒:“小心你和我一样,最后什么也得不到!!”
陆承渊看着那个曾经雄霸一方的掌权者,如今垂垂老矣,只得无能狂怒,神情淡漠的像在看一个陌生人。
陆父看着这个被他亲手培养出来的继承人此刻面无表情的对着他,被气得浑身都在发抖,说他从小就是极端的疯子,说他现在冷血至极、是个没有感情的怪物!
陆承渊冷淡的回道:“拜你所赐。”
他是,陆盛阳亦是。
“我要那个杂种死!我只是要他死!!”
陆父朝着陆承渊离开的背影大吼:“如果你是我!你会允许他活在这个世上吗?!”
“你的老婆背叛你!一次又一次地和不同的野男人睡觉!”
“我对她多好啊……我每一次都原谅她,我对她还不够好吗?!”
“可是她居然敢怀着别人的种!还想要栽到我头上让他姓陆!”
“我一想到那个杂种还活在这世上,我就恨啊……我恨不得把他们全都剁碎了喂狗!!!”
“他们都已经死了!”
陆承渊顿住脚步,没回头,“你答应过她的,留下乔明雨,所以她死了。”
“我答应了又怎么样?!我还不能反悔吗?!”
陆父激动地差点站起来:“她死了,她为什么死啊?他们这对狗男女!奸夫□□!她是去殉情了——她到死都要来侮辱我!!”
“陆承渊,我就问你!你和盛阳,你们谁能受得了这个?!”
“谁能?!”
陆承渊眼底被一片阴鸷填满,他紧攥着身侧的拳,良久,这才淡淡吐出:“我也答应过她了,让乔明雨活着。”
“我不是你。”
“……”
陆父神色古怪的盯着人身后,半晌,突然哈哈大笑起来,“我的儿子,我最知道你们都是个什么德行!”
“你们最好都别有这一天!!!”
“不然……”
陆父剩下的话,走出门外的陆承渊没听到。
他带着满满的恨意,说他要活的久一点,再久一点。
他要等着看。
等着看到那么一天,他们会怎么做。
会不会做出和他一样的事。到时候谁也别说谁。
忠诚,是陆家最大的笑话。
信任,是陆家骨子里就没有的东西。
陆父极度崇拜狼性竞争,像在养最毒的蛊。陆承渊自记事起,就要和陆盛阳进行着不断的对比与厮杀,美名其约这是从小就要有竞争意识、居安思危——这世界上除了自己,不能相信任何人!只有这样才能从二者之中挑选出一个最优秀的儿子成为陆氏这艘大船的掌舵者。
人人艳羡的罗马出身,可活在罗马中的人,见到的却满是晦暗。
五岁,陆父带着他和八岁的陆盛阳,当着二人的面将他们的母亲捉奸在床。
六岁,他们的母亲拿陆父的艳照给他们看,把那些情人们凑在家里开大会。
七岁,陆承渊不被允许的娱乐爱好被发现,陆父将所有模型玩具践踏烧毁,还要说是陆盛阳检举做的好。母亲坐在一旁摆弄着新做的美甲,还抽空和不知道哪个男模发着消息,笑得娇俏。
陆承渊一言不发,转身将陆盛阳的房间砸了个稀巴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