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可牛奶还没咽下,只喝了半杯就再喝不下, 吃得有点太饱顶得他胃痛。
孟亭曈终于是想明白陆承渊当时为什么没拦着他买零食了。
没有肚子吃,也没有时间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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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开始时。
陆承渊问他,那些过去都忘了吗。
孟亭曈说忘记了。可是陆承渊说他在说谎。
陆承渊又问他,想起来时还会难过吗。
孟亭曈说不难过了。可是这又被陆承渊审判为他的谎言。
陆承渊问他还会做噩梦吗、还会睡不好吗、还会躲起来偷偷哭吗。
孟亭曈说他没哭过的。
虽然他现在是在哭着。
陆承渊逼问他,有没有受欺负,有没有受委屈,还有什么是他不知道的事情,说哭出来。
哭出声来,将不美好宣泄,就可以彻底忘掉那些。
“你明明难过。”
孟亭曈阖着眉眼,睫毛上还挂着将落未落的水珠。
他真的很久很久没有哭出声过了。
身边没有人,要哭给谁听?
“我在听。”陆承渊说。
把你想忘记的,不想再回忆起的,全部哭出来。
用此刻的记忆,去覆盖掉一切不堪。
全部替换成现在的、美好的、关于我的一切。
孟亭曈的嘴唇都快被自己咬破了。
他在恍惚中怔愣地看着那双、一直只有他一个人的眼。
那个人眸色暗沉,像一潭极深的水、是可以吸纳进所有污浊的渊——
而正于此刻,在承接着他的一切。
“我、我也是恨过的……”
“我好恨啊!”
孟亭曈终于哭出声来。
“我什么都做不了、我什么都护不住、我一个也留不下!”
全都死了,出现过他身边的人,全都不在了。
救过他的人、护过他的人、爱过他的人、对他好的人,全部。
“我凭什么可以活下来……”
孟亭曈问,“为什么所有人都希望我活下来?”
“……我凭什么。”
“为什么是我!”
“如果可以……”
“没有如果!”陆承渊沉声回道。
“因为你要来到这里,替他们看一份天亮。”
天总会亮的。
天已经亮了。
“我有什么资格……”
“你有,”陆承渊吻过他的额头,“对于那些救过你的、你救过的,爱过你的、和你爱着的人来说。”
“你好好活着,就是他们最希望看到的事。”
孟亭曈其实好乖的。
大家想让他活下去,他就听话地活。哪怕很难过,哪怕很痛苦,可他一直是在认真地活着,替那些想让他活下去的人。
“……我知道的。”孟亭曈哭累了,情绪也缓过来了些,哑着嗓子双手捂脸,他抽了抽鼻尖,声音有些闷,“我就是……有点想他们了。”
他又有些难过,他强迫自己忘掉过太多事,现在连他的母亲,都快要记不清长什么样子了。
不过还没等到他说出口。
陆承渊就又要做了。
说做一些他喜欢的事情,做完了就不难过了。
“……”
孟亭曈咬牙,他突然想起来还有一笔账没有和人算,质问人:“你就没有什么要和我坦白的?”
查他这件事他一直知道,在他身边安排人外加有定位的事他也没瞒过。陆承渊沉思片刻,唯一瞒着过他的那便是……
“我坦白,你要听吗?”
孟亭曈:“?”
“我为什么不听?”
“好,我坦白。”
……
就是接下来的话太荤,蒸得孟亭曈耳热,也不知怎么为什么明明是陆承渊理亏的坦白局,搞到最后却又变成了他哆嗦着说不出话来。
“酒里没药,还能烧成那个样子。”
“还说不喜欢?”
孟亭曈:“…………”
早知道不听了。
-
后来。